若是换做以往,高公公早就已经跟着附和了。
但这次他却不曾说话。
皇上偏头看他,仍旧是笑的一脸得意。
“怎么,你觉得朕如此行事,不妥?”
高公公赶忙弯了弯腰,“老奴不敢。只是……”
他紧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皇上疑惑。
高公公俯身跪地,“老奴这两日前去查了当年净身的男子,其中年龄相符的,又与前任九千岁相识的,便有如今的九千岁。”
刹那间,皇上只觉眼前一暗。
脸上笑意顷刻间消失不见。
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幸好大掌及时撑在桌案上。
“不可能,难道三皇子当真是……是个阉人?”
意料之外的消息,犹如当头一棒。
打得他措手不及。
身子缓缓坐在椅子上,皇上双目失神的盯着方才萧琛跪过的地方。
高公公恰在此时缓声道:“老奴只是查出来九千岁与三皇子年龄相符,且又与前任九千岁相识。仅此而已。或许他并非是三皇子,仅仅是巧了。”
“况且东厂里面也不止他一人符合这些要求。”
闻言皇上又像是回过神来。
长长的舒了口气,莫名有种缓过来的感觉。
“或许就是巧了,朕怎么会有一个阉人的皇子?这绝不可能!”
但思及最坏的结果,皇上又垂眸看向高公公。
“倘若当真是东厂里的人,此事更不可声张。懂吗?”
高公公早就明白,低头俯身:“明白。”
从皇宫出来,萧琛便赶去吩咐诏狱使四处找寻南疆的人,他则是带着墨江一起去了督公府的隔壁小院。
正是赫连允和拓跋寅所在的院子!
才刚进去,就见那二人正在院子里,一人一把椅子。
放在中间的小桌上,放着两块生肉。
蛊虫正在啃食生肉。
见萧琛来了,赫连允站起身,拱手道:“九千岁怎么得空来了?”
“皇城之中突然来了大批量南疆人,此事与你二人脱不了干系。”
口气笃定,即便是无凭无据,但萧琛仍是确定此事与这二人有关。
“何人将那些南疆人找来的?”
凌厉眸光从二人之间来回徘徊。
最终还是落在了赫连允身上。
此人似乎是比拓跋寅更精于算计。
就连进入诏狱司,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这种人,说不准从入皇城之前就已经将那些南疆人安排好。
只等着那些人入皇城!
“督公以为是我将那些人找来的?”
赫连允双手一摊,像是觉得此事不可思议,大笑两声。
“哈哈……真是没想到啊,这种事情竟然会被误会是我安排的!可我如此做,对我能有何好处?”
拓跋寅故意补上一句:“这就只有你自己心中清楚了。”
阴阳怪气的口气,听起来格外刺耳。
倒像是巴不得赫连允被萧琛狠狠打一顿才好。
赫连允回头怒瞪着他。
可如今有萧琛在,拓跋寅才不怕他。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至少这件事对我来说可是全无好处。”
南疆人来的越多,他得逞的几率就越小。
萧琛怒道:“本公不管究竟是何人安排的此事,你二人自己想法子,三日内务必将留在皇城的南疆人找出来。否则,就休怪本公不客气了。”
他们之间本就有合作。
这种事情就是该赫连允前去处置。
“你若没法子在三日内将那些人找出来,联手一事就不必再提了。”
言毕转身就直接离开。
只留下赫连允和拓跋寅站在原地。
拓跋寅半晌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他这是拿咱们两个当下人使唤了?”
这么大的事就这么交给他们了!
甚至还是威胁他们。
赫连允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但就是嘴硬不愿承认。
“我与他们是联手的关系,不是他们的下人!”
只不过这件事他却不得不帮萧琛办了……
一时间,整个皇城到处都是诏狱使,闹得人心惶惶。
赫连允和拓跋寅也在竭力找寻。
用尽法子要将其他南疆人逼出来。
入夜后。
萧琛才赶回院子,却得知吕姨娘至今不曾回来。
云初甚至还派出不少人去找了。
但却仍旧不曾找回。
得知萧琛回来,云初急匆匆的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