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后，姜妩就被高公公带着去了养心殿。

“臣女参见陛下。”姜妩跪下行礼。

皇上正站在桌案前写毛笔字，听这话头也不抬道：“起来吧。”

随着姜妩慢慢起身，他又问：“如何？那妾室可是死了？”

“回陛下，此人非但没死，而且还解开了体内剧毒。听闻是一个神医昨夜前去为她解毒，但不知这神医神经是何人。”姜妩如实回答。

皇上写好一个顺字，才抬眼看她。

“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剧毒，宫外的神医能解开。这皇城之中，神医还真不少。”

拿起才刚写好的字，转手交给高公公。

“等晾干，收起来。”

“是。”

高公公接过那副字，碎步去到一旁将字摊平放下。

皇上再度拿起毛笔，但却迟迟不曾落笔。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高公公，“前些日子仁安王府的世子，也是病重，听闻是一神医将他治好了。是吗？”

高公公回过身，颔首道：“正是。”

两个神医，倒不知是不是一人。

“盛安王府的小世子……并非是神医所救。”

皇上双眸眯起来，总觉得这些事不对劲。

高公公忙接话：“听老王爷说，小世子是被九千岁和他夫人抱了一下，身上的毒就莫名的解开了。不过老王爷也说，多数是宫中太医将那毒解开了，但药效延迟，正好是在九千岁和他夫人抱小世子时，这毒就解开了。”

皇上嗤笑。

垂眸又接着写字。

“药效延迟，未免也太凑巧了。”

高公公含笑道：“兴许是小世子和九千岁他们夫妇有缘。”

有没有缘，皇上倒是不知。

但这次督公府的妾室又是中剧毒被解开，他不免生疑。

需得派人去查探！

“姜姑娘可还记得那日朕与你说的事？”皇上突然问。

姜妩心下一紧，“记得。”

让她嫁给萧琛做眼线。

这件事皇上与她说时，她起初并未答应。

是姑母劝说她，她才为了姜家不得不答应。

可如今皇上突然提起此事，难道是要将她赐给萧琛了？

“那位云姑娘才刚坐上九千岁的夫人，朕如今若将她降为妾室多有不妥。不过眼下督公府的局势，需得再派一人前去。你先做个侧室，来日朕将九千岁的夫人降为妾室，再将你抬为正妻。”

侧室……说得好听！

也不过就是比妾室略高一点罢了。

她还是要在云初面前低头。

姜妩不情愿，便不出声。

做正妻她都不愿意呢，又何况是侧室？

“怎么，不愿意？”皇上抬眼看过来。

姜妩朱唇紧抿。

只觉喉间堵得厉害，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无论是不愿意，还是愿意，她都说不出口。

高公公忙上前打圆场：“姜小姐定是高兴的过头了，一时忘了答应。能嫁给九千岁做侧室，也是多少女子求也求不来的。”

言毕又冲着姜妩使眼色。

“是吧，姜小姐？”

嫁给一个阉人，有何高兴的？

姜妩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可皇上下令了，她不得不答应。

良久，才不情不愿的点头。

颔首时，近乎绝望的闭上双眼。

“臣女，愿意。”

她答应了此事，皇上自是也不愿耽搁，当即就要写圣旨。

但又叮嘱：“入府后，盯着萧琛和那位督公夫人。还有，倘若府中再有人中毒，定要多加留意，若是能找到那位神医就再好不过了。”

姜妩看着她写圣旨，一笔一划简直像刀子一样。

正好刻在她心里！

直到看见侧室二字，再也忍不住红了眼。

但也只敢低下头，不敢被皇上看见。

她乖顺答应：“臣女，记下了。”

不多时，两道圣旨分别送去礼部侍郎姜大人家中，以及九千岁萧琛府中。

圣旨来的猝不及防。

正好萧琛也在府中，带着府中众人跪下接旨。

高公公亲自前来传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侍郎姜大人嫡长女姜妩，贤良淑德，端方持重，但良缘难觅。九千岁萧琛，文武全才，仪表堂堂。今朕赐婚，命萧琛娶姜氏嫡女为侧室，择日成亲。愿二人成亲后白头到老，相携共度。钦此。”

手中圣旨卷起来，高公公弯下腰。

“督公接旨吧。”

整个督公府死一般的静。

萧琛也迟迟不曾出声，更是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