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不宜。
下签。
……沈禾盯着手里地签子出了神,默默地把签子放回竹筒里。
狂风大作,吹地叉竿吱吱作响,沈禾快步走到窗前合上窗。
外头天黄的骇人,她从里间拿把油纸伞,将将走到门口,暴雨骤然而至。
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沈禾撑着伞,顺着游廊走。跨过面前的这一道拱门就到了前院,嘈嘈杂杂的几声传进她耳朵里,止了步子站在拱门内侧细细听着。
“今儿那新来的丫鬟该露脸了吧?”
“咱们院儿里都多久没添新人了?”
“不知道又是用了什么狐媚子把戏,废了多少功夫,让陈管家把她带回来。”
“……”
“听小六子说,那位长得俊俏。若不是靠一张皮囊,哪能进了咱们这?”
“论俊俏,可比不上锦绣姐姐。”
“咱们府上的丫鬟都是老太太送来的,哪能让一个新来的抢了风头!”
“锦绣姐姐日后可要好好教教她规矩!”
……
哦,听了半天是议论她的。
沈禾不由得回想起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
她正在家里废寝忘食的研究史书时,身体支撑不住,一头朝地上栽了下去,身穿到现在所处的王朝。
历宗九年,岁末。
长平殿内。
沈禾半梦半醒地躺在床上,任由着身旁的两个婢女给她换衣服,殿内嘈杂一片,烛光明灭,人影杂乱。
公公婢女个个拎着包袱往里头塞金银珠宝,不知道哪个慌乱之中碰倒了烛台,宫殿内俨然一片大火。
“逼宫了!傅大人逼宫了!快跑!长公主快跑!”一道尖锐地女音让她突然惊醒。
逼宫?
若真是有人逼宫,跑又能跑到哪去?
沈禾低头看着这一身公主朝服,不明所以。任由着身旁这位小公公把她引去大殿上,这一路上只听他说:“小娘子对不住了,长公主说您长得跟傅大人挂在书房里画像上的人有五六分相像,您大发慈悲帮帮公主一把,拖延点时间,好让公主带着两位小郡主逃出去。”
小公公一边说,一边往她手里塞金银元宝,“这些都是公主给你的,公主说了,要是咱们都活着跑了出去,还有赏钱呢,这些您拿好。”小公公的手抖得金元宝都拿不稳了,仍加快了步子领着她往大殿的方向引。
大殿外,里三圈外三圈围着士兵,手里的长矛上滴着血珠,沈禾这才猛然回神。
兵变啊这是!再往里走不是找死吗?
沈禾很快接受了她身穿的事实,说话的声音急的打颤,拉着人就往回跑,她不能死。
不能死。
“小公公你听我说,咱们这样贸然跑进去指定死路一条,你认识出宫的路,趁现在没人注意到我们,我们跑出宫去行么?好歹能保全一条命。”
沈禾把手里的金元宝全塞给小公公,“咱们要是能活着出去,这些都是你的。长公主都跑了,我们还往前卖什么命。”
小公公一想,她说的也并无道理,长公主现在指定跑出了宫外了。他拉起沈禾朝出宫的小道上跑,没成想,被抓了个正着。
来人骑着快马,身后领着一队兵,高喝一声,“把皇宫内外围起来,逃跑者,杀!”
那人下了马,看着沈禾一身公主朝服,问:“你是哪位宫里的主子?我怎么从未见过?”
话罢,沈禾和小公公就被抓了起来,跟在男人身后去了太极殿。
太极殿里住的是元宗帝,逼宫的那位傅大人杀的便是他。
沈禾被男人抓着领在前头,一言不发。
“大人,这俩个逃跑的在出宫的那条小道上抓的,您看怎么处置?”男人看她穿了一身朝服,不敢轻易杀了,况且傅大人也交代过,不可滥杀无辜。
被称作主子的那位,背身而立。沈禾看着他手里的长剑,心里发怵。长剑上滴着血,白色衣袍上被血染了大片。
长剑上的寒光在沈禾眼中一闪一闪,噗通噗通的心提到嗓子眼,她害怕的屏住呼吸,心脏越跳越快,像极了掩耳盗铃。
刚穿过来就要死了吗?她害怕,她不想死。
背身而立的男人转了过来,睨了她一眼,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道:“放了吧。”
放了吧?
沈禾如释重负,还没从担惊受怕的情绪中缓过来,抓她的那个男人推搡着她的肩膀烦躁地说:“还不快谢恩!”
她哆嗦着身子,说了句‘谢大人恩典’后,就被送出了宫外。
手里拿着的金银元宝,光顾着逃命,早不知丢在了哪,逃到帝京城外,天已经摸黑。
找地方安脚时,才发现身上只剩一锭白银和一些碎银子。
她了解到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