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却没有丝毫饥饿感,只觉浑身没有一处不舒服不通畅的,像是一觉醒来脱胎换骨一般。
刚来到客厅,就与丈夫对上了眼。
贺华章依旧坐在桌边,似是就那么趴在桌上睡了一觉,脸上残留着衣服褶皱压出的红痕。
眼神却是清明至极,与温玉如出一辙。
夫妻二人相顾无言,面面相觑片刻后,贺华章出声:“这次咱们可是收了个大人情。”
温玉闻言也是一笑:“是啊……可得好好想想,拿什么回礼。”
顿了顿,她又道:“我之前总觉得膝盖发凉,大概是前些天下雨潮气引起了老寒腿,现在竟然不凉了。”
“我的肩周炎也不痛了。”
贺华章说着起身就往自己的工作室走去,温玉问:“你做什么去?”
“做曲子。”
“有头绪了?”
“有了!刚想到的,我觉得这首曲子一定能火。”
“不吃饭了?”
“不饿!”
工作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了,温玉笑着摇摇头,哼着歌儿将酒瓶仔细地收好,藏进了家里的保险柜里,一边思量着有空给家里长辈寄一点过去。
总共就这么一小瓶,每人最多也就一两口的量了。
“这可真是,价值千金啊!回礼什么呢?虫草?长白山的百年老山参?前年收的藏红花也不错……”
温家发生的这一幕,孟园并不知晓。
那一瓶灵酒是经过她特意酿造的,人体能吸收里面的灵力,自然妙用无穷,但也不会太超出想象,这个世界的灵力还是太稀薄了,最多让身体健康一些罢了。
于孟园不过是随手得之,于常人却是难得的珍贵。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正是夕阳西下、日近黄昏。
道人自入定中睁开眼,迎面就是满目的夕光,金黄璀璨、灼人眼球。
她轻轻眯了眯眼,起身走到屋外,将那张挂在门口的手写牌匾翻了个面。
牌匾正面写着“人间养生馆”,背面一片空白。
等到太阳彻底落山,她便要关门了。
恰在这时,一位老人蹒跚着脚步走来,脸色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暗黄灰败。
“姑娘,等等!”他加快了脚步。
孟园转过身,就见他走到宅院门口,仰头看了看那棵桂树,仿佛在认门一般,而后道:“姑娘,听说你很会看病,是不是呀?”
“我这是养生馆,不看病的。”孟园不知多少次解释。
老人却充耳不闻,反而喜笑颜开,“那就是了,就是养生馆,没找错。”
“麻烦你了,帮我看看吧!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医院叫我回家等死,家里人也不帮我治,有个老太太跟我说你治病很厉害,我就来找你了。”
孟园忽而心中一动,像是无形中拨了一下心弦。
“哪个老太太?”
老人说:“唉,是我在医院认识的,叫徐金花,被车撞进了医院呢!她伤的很重,非说要来你这养生馆治病,县医院里的人都说她被骗了。我也是走投无路就去问了,她说在你这里治过落枕,逢人就夸你医术极好,我找了大半天才找过来呢!”
原来是从丘林县过来的,那徐金花孟园也记得,是说要给她宣传的老太太。
前几日才见她乐呵呵地走街串巷,才几日功夫,就遭遇意外了吗?
如今这世道,的确是世事无常。
“被车撞了吗?”
“是啊!这年头外面车多的要死,一个不注意就是一场车祸。”
道人沉默良久,才问:“那老人家,你是什么情况呢?”
老人说:“肝癌,已经晚期了,周围人都叫我认命呢!”
“请进吧,我只能帮你推拿一番,并不能保证什么。”
“没事,没事。”老人摆摆手,显然他也的确是病急乱投医,心里或许并不相信孟园能救他,不过是抱着一线希望,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罢了。
老人跟着孟园进屋,一番推拿后,人便在榻上睡着了,他这病情的确严重,体内生机几乎已无,若要激发他本身的生机,就得孟园出力更多。
等一切结束,夕阳也悄然滑入群山。
秋日寒凉之气渐起,孟园拿起一张薄毯盖在沉睡的老人身上,而后缓步走出门,她静立于宅院门前,便见远山层峦叠嶂,群山都被一层薄薄的雾霭笼罩。
暮霭好似流动的活水,从山峦里滚下来,一层层地往外弥漫,漫过了这座山外小镇。
如烟似雾的乳白色烟气将小镇笼罩,远处的群山也似成了水墨画里的仙山,淡淡一点墨痕,浅浅一廓山影。
整个小镇宛若坠入了云宫仙境,如梦似幻般不真实。
此景名为流岚,山岚中雾气流入而得名。
雾中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