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闹什么(2 / 2)

“正是因为活不下去,便想着要出城讨生活。可咱们这儿是什么地方?若是放了这些老弱病残出城,岂不是成了敌军的活靶子?”四喜无奈道。

徐素静静端详着这群人,似乎在思索什么。只一恍,便又敛了神色,平静对着四喜道,

“继续走,去城东郊第二号铺子。”

*

城东,田氏当铺。

茗佩扶着徐素下了马车,命四喜套了马在铺子外候着,二人径直走进铺子内。

“田先生。”徐素轻唤。

漆红的当柜前坐着一老翁,听见有声音唤自己,面带疑色抬起头,“姑娘您是,,,?”

“在下徐素。”

眼前的女子一身玉白的衣裳,发髻上一支极素雅的朱钗,面容清丽,眉目间依稀有故人的神韵,正平和看着他答道。

“你是,,,素素?江南徐郎君的女儿?”老翁不敢置信,扶着拐杖上前几步,好似下一秒,眼底浑浊的泪便要涌出来。

“田伯,我是素素,是我。”徐素搀住老翁,扶着他在屋子里的八仙桌旁坐下。

田伯的儿子田光是徐家的车夫,徐父早年在在江南行商途中,救下还不起债正被债主追赶的田伯父子,田光便一直为徐家赶车。再后来,田光被官府征兵抓了壮丁,田伯心忧之余,便拿着徐父给得银子和盘缠重新回到边城老家安置。

“你父亲有恩于我,这些年经常写信给我,拆我去将军府看看你,我才知,你竟远嫁到了这里。可老朽无用,每每到了那府邸门前,便又叫人赶出来,三年了,都未曾见你一眼。”田伯说着,便泪如雨下。

“是素素不好,叫田伯担心了。”徐素垂下眉眼颔首。

“这些年,你父亲托我给你在这城中置办了许多田产。”田伯忽然想起些什么,颤巍巍起身到旁边的当柜最深处,取出一个上了锁的木匣。

又将钥匙交给徐素。“便都在这里了,老朽放得很好,一直等着你来。”

“田伯放心,以后我会亲自写信给父亲。”徐素说着将钥匙插入锁孔,打开木匣。只见里面是成沓的交子和多处田产、地契。

徐素一页页翻阅着,足足几十处产业,足够她后半生衣食无忧了。可上一世的徐素最后竟落得一个那样破败的下场,真是讽刺至极。

“什么人!”

一直在门外的四喜忽然低吼一声,几个健步追到了当铺外的小路,可路周围早就没了影儿。

“这偏远城郊,哪里会有人呢,许是田里的野猫罢。”茗佩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外,低声嘟囔道。

这旁的徐素却一直盯着没言语,尔后低下头沉吟一晌,忽又像是刻意提高了声线,抬起脸对着田伯道“田产贵重,这些便先放在这里托您帮我保管。日后我有用时,自会找您来取,您费心了。”

说着在田伯手上紧紧一握,田伯也像是会意一般,缓缓合上匣子。

*

更深露重,春雨绵绵。

夜色浓凉之时,窗外鸟叫声也浅了。屋子内的茗佩正用手撑着脑袋打盹儿。

“姑娘,别等了,将军肯定是不会来了。”茗佩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见窗边的徐素正就着一盏烛火披衣在案,手中笔杆抖动,和宣纸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会来的。”徐素没抬头淡淡道。

“我把他的外甥女吓得三日闭门不出。他今日回来,怎么能不找我算账讨说法呢。”声音像山间静谧的水流,清婉融入夜里细细的蝉鸣中。

“可是,,,,”茗佩话音未落,果然听见屋门钝响发出“吱呀”一声。

一道欣长的身影大步迈进来,肩头还带着没来及卸下的雨气。

轻薄的铠甲紧紧贴在身上,衬得整个人挺拔如竹。脖颈的甲衣之上是刀削一般的下颌,凌厉的眉目似剑,菲薄的唇紧闭着,冠玉一样的面庞却因为长年征,战覆着一层忽之不去的肃然英气。

此时,眼底正含着薄怒望向案几旁的徐素。

纵然之前徐素已在原著中见过无数遍作者对乔陌面貌的描述,但直至今日见到真容,也还是由不得在心里暗暗惊了一下。

生着这样一张脸,,真是难怪。

“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又在闹什么?”乔陌挑眉,居高临下正对上徐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