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5 争执(1 / 2)

Chapter 95 争执

现在,整理一下现状。

国体赛事第二轮中场,体育馆本馆后选手通道,外面举着长枪短炮等待挖掘球员新闻的记者不计其数,而内部充盈着剑拔弩张的人际关系修罗场,如此情况下能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无论动机如何,如果不想闹出响动被集体禁赛的话——

“……请及川前辈先回本馆吧。”青木说,“我会和侑君解释清楚的。”

——还是先把事态化解掉比较好。

她说着,最后一次挣动了一下被握住的右手腕,及川没再继续施力,所以她很轻易地挣脱了出来,但长时间的紧握还是在手腕内侧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乍然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刺痒。宫侑的视线在上面稍作停顿,嘴角无声地动了动,抬起的手臂却果决,分毫不让地拦在及川回本馆的必经之路上。

“惹了事就想跑?”他语气嘲讽,“我倒不知道还有人能这么废物,你也算个男的?”

这人本性好斗,此刻又带着满腔火气,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重。青木在后方听得都不免皱眉,刚想开口制止,就看见及川顺势停了下来,背对着她看不清神色,只听声音是满满的不可思议:“你现在就只想得到这个?”

一句话不带任何敬词,全然的气势压制。要说及川也是软和的性子,平日里被同辈吐槽被前辈打趣,对大部分后辈说话也总留三分余地,于是事到临头才迟迟发觉,他确实年长一岁,多一年阅历。

赛场上要谨言慎行,这是贴在北川第一部活休息室墙上的训诫,无论是当年三年前辈被一年级二传当场换下的落差,还是今年地区预选赛那石破天惊的最后一球,没有什么事不能为比赛本身让路。及川抬起手,轻描淡写地要把横在身前的手臂压下,或许这里有力量对抗,青木没能看清,总之短暂的几秒僵持后,及川达成了目的。

“要说不明白,“他最后撂下一句,“我也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小青木会选择你。”

这毫无疑问是挑衅。刚刚被压下去的手臂下一秒就反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宫侑不是会忍耐的人,怒火从来就要立时倾倒干净,灰色和褐色在一瞬间碰撞在一起,青木赶在他说出进一步将事态恶化的话语前喝止:“侑君!”

女声声调都偏高,落在寂静的走廊里更是明显,青木盯紧眼前的人,一字一顿将下半句结结实实地砸到地板上。

“把手,放开。”她说。

言语拥有力量,而且她讲得缓慢而沉重,仿佛这是不可违抗的命令,蓝瞳中暗沉得山雨欲来,宫侑几乎要气笑,二传这个位置要的主导意识从来不低,能打到这个程度又有谁是容易低头的个性。

“要我放手?”

他重复一遍,语气是一种被扭曲得极端异常的和蔼可亲:“这是你的决定?”

有能者都心高气傲,宫侑更是打出生开始就没放下过他和航空卫星比肩的自尊心,从来只有被人顶礼膜拜,连歉意都能讲出讨债的氛围,何况眼下他自认最是占理。青木压着脾气,若一段关系中总要有进有退,那么现在大约是她需要退让的时机:“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服了个软。

宫侑却远远没有那么容易被讨好成功:“那是什么意思。”他眯起眼来,语带讥讽,“被罚下场了不好好反思还有心思和这种乱七八糟的人搅在一起。被发现了就拿比赛做借口——原来你还记得还有比赛?”

话说的过火,但其中有多少是情绪上脑的作用不好分析,她试图和他讲清道理:“及川前辈不是乱七八糟的人,如果侑君需要解释,比赛后我们还有时间——”

话音未落就被重响打断,那股从开始憋到现在的怒火最终发泄向了无辜的墙壁,巨响震得十几米外的自动感应壁灯都随之亮起,宫侑动作缓慢地收回击打在墙上的手臂——他终于不笑了。

“这时候比赛,比赛的。”他轻声说,“别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头脑发热,呼吸浓重,词语不假思索,连自己都来不及阻止就已经在舌尖滚落成句。

“——说到底,不过是个替补而已。”

“——”

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事后已经很难回忆清,被刺伤的痛感和折辱的自尊都是精神上的分崩离析,回过神来时青木已经自发地压制住了身边的及川——那姿势与十分钟前他阻止她自虐时正好相反,唯一的不同大约是她终究是女生,无法比拟的力道让她比受制于人的一方还要显得艰难。

短时间内遭遇二次打击,手腕上传来的痛感终于叫人无法忽视,她深吸一口气,血液从心脏回流,理智逐渐清晰。她忽然想起班里那些女生孜孜不倦地研究的八卦杂志,感情充沛的情感类编辑义愤填膺地写情杀时绞死最为普遍,因为这种施刑方式能最大程度地延长受害人的痛苦,而此举唯一的诉求单纯到不需要分析——把我从你这里感受到的痛苦,尽我所能地还给你。

及川彻是在这个口不择言的关西腔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