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9 专情(1 / 2)

Chapter 69 专情

有关于石川让和宫侑的孽缘,用青梅竹马这个词来形容似乎最为贴切。

都说人生而不同,有人消极,就有人强势,有人默默无闻,就有人才华横溢,有人作风低调,就有人张扬跳脱,于是大阪都市覆盖总人口超过一千八百万,也不妨碍宫侑成为中间最闪耀的一颗星。石川从第一次在训练营和传说中的宫双子照面起就预见了这对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日后迥然不同的道路,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真知灼见,而是长期的训练中男排教练愤怒的吼声总会笼罩向刘海右偏的那一个,时间长了任是谁都能辨清。

从那时起大家都说宫治沉稳专注,而宫侑天生小孩心性,看什么都好奇,仿佛分分钟就能被拐跑注意力,这样的特质放在人身上难免被人说成不够专一,抑或花心滥情。再长大一点就更能看出这种评价的深入人心,上初中后排着队给宫治递情书的女生能甩宫侑两条街,毕竟都是情窦初开,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心意随便地交托出去,可想而知两年情人节下来宫治收了多少本命宫侑就收了多少义理。

所以石川和宫侑交往的消息传开后手机几乎要被队友的电话轰炸报废,诸位但凡曾和这对双子打过照面的朋友前赴后继地试图把她扭曲的恋爱观拉回正轨,更有甚者跑到她家拍着桌子作出如“如果你喜欢那家伙的声音和脸不还是有另一个吗”的惊人发言,这让石川禁不住反思在互相当备胎的层级上这群国中恋爱的少年少女是否都渣到了一起去。

事件的最后平息还是由她举起白旗,也许是她天生审美异于常人,但答案却是发自内心。

“比起宫治,”她说,“我认为侑才更加专情。”

——这并非谎话。

爱的强度和深度都是人与生俱来的能力。有些人的感情控制得当,分给什么都平均,毕竟鸡蛋放在十个篮子里每一份都变得不再重要,所以摔碎一个就不再觉得可惜,宫治能对什么都淡然处之,何尝不是因为剩下的篮子都还完好。

而宫侑不同。宫侑的爱与恨都分明,无关杂项最是不屑一顾,见到喜欢的就恨不得把鸡蛋全都倾倒进去,说起来他比治接触排球的时间还短,最后却是更为沉迷。石川坚信对物如此,对人亦然,如果不信大可以问问两兄弟到底是谁先开始学会把刘海梳反,又是谁最先试图从这全世界唯一的关系中迅速脱离。

“所以我支持大家说侑对女朋友没有那么在意,但若要说爱的本质,”她对着放出备胎宣言的队友下了结论,“他其实比我们都更加靠近。”

这句话的正确性在半个月后就得到了验证,以一种她从没想过的方式。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人类,对于宫侑来说在重要性上还能和排球并驾齐驱,那必定是他的双生兄弟,感情好的时候宛如两人一体如胶似漆,吵起架来自然也就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石川是接了野狐中学男排队长的电话才在这场兄弟战争结束后匆匆赶到,刚一进门就看见这对向来靠脸在女生群体中打出名声的双生子个顶个地鼻青脸肿,仿佛被时速九十公里的排球反复砸头。

好在虽然两人都让人怀疑是否破相,但半个月的交往还是让石川敏锐地辨认出了自家男友到底是哪一个,遂直接在猪头一号的跟前蹲下。体育社团出身随身携带跌打药剂,这种不伤筋动骨的皮外伤凭她自己就能搞定,但众所周知伤口的狰狞程度和伤势的严重程度某种程度上并不成正比,宫侑在她的酒精棉球下嘶嘶地抽着凉气,惨烈的俊脸让她不得不出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造成如此手足相残的惨剧。

“哦,其实没什么,”回答她问题的野狐中队长看起来也是一脸的匪夷所思,“就是治他拒绝天天吃营养餐而已。”

“……啊?”

饶是石川能言会道有话直说,这一刻大脑里也只有一个单音:“啊?”

这种叫人哭笑不得的回答甚至无法从逻辑上自圆其说,因为弟弟拒绝每天吃社团配给的营养餐就痛下杀手把他打破相的全世界也就宫侑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其后深意也无人细思,可能到了很久以后在宫家餐桌上被父母提起时也不过是兄弟俩小时顽皮的佐证,但说到底有些变化只有同龄人能够体会,长辈不会知道从某一天起他们在球场上的差异不再止于队内位置,不会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二人的宇宙朝外部拓展了联系,宫侑的电波连接着排球,而宫治的电波分明找到了更重要的东西,于是一个寒假后他们升上国三,石川就目瞪口呆地看见男友顶着金发从东京归来。

“本来是一时兴起。”宫侑解释得随意,“后来感觉还不错——我喜欢金色。”

这告解来得全无道理,从小到大他似乎除了排球外还没宣称过喜欢什么,再按他恋上什么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尿性,这头金毛怕是要和排球一起跟着他走进坟墓里。这时的石川还未能预见几年之后宫侑一头扎进职业队伍的深坑,选择队伍的代表色同样黄澄澄得叫人心惊,他似乎喜欢什么就要将其贯彻到底,不加掩饰的态度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