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深知溺爱无异于害人,这份理智如同冷水浇灭了心中的怜悯之火。
“没错,你这般行事,将来还有谁愿意与你亲近?”一旁的沈云昭也加入了训斥的行列,语气中满是严厉与教导之意。
沈玉阳闻声,猛然间扭转头颅,那双眸子里闪过不属于孩童的阴狠光芒,直直地盯向沈云昭,那眼神冷冽得让人心底发寒,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鹰眼狼顾,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锋利如刀,冷冽如霜。
这一眼,不单是视线的交锋,更像是一场无形的风暴,直击慕容岁与沈云昭的灵魂。两人内心不禁一凛,宛如被寒风吹透骨髓,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既有震惊也有不解。
沈云昭随即扬起一抹傲娇的微笑,仿佛为了掩饰心中的波动,急忙撇过头去,不愿让人察觉到自己内心的微澜。
慕容岁则没有闲情逸致与沈云昭继续他们之间的小游戏,她的心思此刻全然放在了儿子身上。
步伐加快,几近小跑地来到沈玉阳身旁,缓缓蹲下,张开双臂轻轻环抱住他那略显单薄的肩膀。
她的手温柔地拂过沈玉阳柔软的发丝,动作轻柔而充满爱意,似乎要以此传递给沈玉阳无尽的安慰和力量。
感受到母亲温暖的怀抱,沈玉阳紧绷的情绪瞬间崩溃,那些憋在心里许久的委屈和不甘,化作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遏制。
“娘亲,自从坏蛋爹爹从外面回来后,他就不再喜欢玉阳了。他总是冲我发火,责备我,这都是爹爹的错。”
话语间,孩子的哭声带着无助与渴望理解,让人心疼。
慕容岁的眼眸中闪过几分复杂,但更多的是温柔与坚定。
“好孩子,娘亲知道你是明白事理、区分善恶的,对不对?你这样聪明又懂事,应该明白对人友善是多么重要。
如果总是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那些真正喜欢你、想对你好的人,就会被你无意间推开。你爹爹并不是坏蛋,他心底也是希望有许许多多的人喜欢你、守护你,只是他用错了方式。你能理解娘的意思吗?”
她的话语温和而耐心,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母亲对孩子的期许和教导。
沈玉阳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警惕和疑惑地瞥向沈云昭,那表情仿佛在说他半信半疑。
但最终,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那模样既稚嫩又让人心生怜爱。
正当沈云昭想要开口,试图通过自己的言语找回些存在感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名家仆神色匆匆,几乎是冲进了房间,“王爷,宫里的宣旨公公已经到了,正在前院等候接见。”
这一刻,空气似乎凝固,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这小小的房间内,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或许不仅仅是宫廷的旨意,更是波诡云谲的世事变迁。
沈云昭轻轻拧起剑眉,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可察觉的疑虑。
宫中突如其来的访客让他心中泛起波澜,那脚步声似乎比往日更加沉重。
宣旨,不同于平日里口头传达的命令,那是一种仪式感十足的行为,往往伴随着皇室的重要决定。
他缓缓转身,目光掠过慕容岁母子,那一瞬间,仿佛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
最终,他只是以一种难以觉察的温柔,声音却刻意保持着冷漠:“你们先回房稍作休息吧,在此等候,我即刻便回。”
慕容岁闻此,心中竟莫名生出一股解脱之感,仿佛这突如其来的离别是对她某种无形的宽恕。
她迅速抱起怀中熟睡的儿子沈玉阳,同时示意小桃跟随其后,三两步便消失在廊道尽头,留下一串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
回到屋内,当她注意到沈玉阳蹒跚的步伐,小腿处隐隐透出的不自然,心中不由得一阵揪紧。
轻轻掀起他的裤脚,只见膝盖处肿胀得厉害,颜色青紫交错,如同淤积已久的乌云,让人心头一紧,愧疚与心疼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着她的心房。
慕容岁无力地倚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将沈玉阳安置在床上,动作中流露出无尽的柔情与自责。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的手探入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的瓷瓶,里面装的是常用的跌打药膏。
指尖沾取药膏,轻轻的、耐心地为儿子按摩着受伤的膝盖,每一个轻抚都似在抹平心中的伤痕。
然而,每一次触碰,都牵动着脑中一阵又一阵隐痛,关于沈玉阳如何学会那制毒之术的记忆,如迷雾般,无论如何也拨不开。
“小桃,玉阳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制毒的?”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方才还因这事责备过孩子,若再追问下去,恐怕又要勾起他的伤心事。
小桃闻言,显得有些诧异,四处张望了一下,仿佛害怕被什么人听见,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慕容岁,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