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太极宫餐桌上顿时一片哗然。官员贪腐、勾结外敌,这些可都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一旦查实,那些官员的下场将会极为凄惨。
魏皇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他沉声道:“太子所言当真?可有确凿证据?”
周宇轩点头道:“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刘杰便是最有力的人证!”
周宇轩话音刚落,太极宫殿外一名太监急匆匆走了进来,“启禀陛下,东宫禁卫军统领郭羽求见!”
“宣。”魏皇面色阴沉的朝着那名太监说道。
周宇轩闻言,心中忽然感到有些隐隐不安,郭羽此刻的到来,很显然是来找自己的。而他也知道此刻自己正在与魏皇用膳,除非天大的事情,不然他是不会亲自跑来打扰的。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郭羽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单膝跪地,眼光匆匆扫过了一眼周宇轩,脸色显得很是难看。随即他收起心神,沉声开口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说罢,他快速转过身面对周宇轩,双膝跪地大力叩首,他的头颅因为用力过猛,而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激起了不小的声响。
“押送叛臣刘杰和装满证词材料的车队,在回京都的途中,已经……已经……遭遇截杀,刘杰被灭口,其余文字资料全部被焚烧摧毁。”
言罢,整个太极宫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郭羽心内因为承受着巨大的恐惧,而导致伏跪在地的身躯在不断颤抖。
周宇轩闻言,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当场。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刘杰的死亡意味着最关键的人证已经消失,而那些文字资料被焚烧,更是让他手中的证据化为乌有。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接下来的局势将会变得更加复杂和艰难。
魏皇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周宇轩,沉声道:“太子,你可知罪?”
周宇轩此刻仿若陷入疯魔一般,全然没有理会魏皇的冷声质问。他猛然从地上起身,快速上前双手一把将郭羽提起,怒声呵斥道:“你踏马的说什么?”
他满面怒容,双眸也因为愤怒而变得猩红,双手猛然将郭羽对开,厉声说道:“本宫不是让你安排五百金吾卫同行吗?你不是告诉本宫此行万无一失吗?而现在你在这儿说些什么废话?”
“属下无能,还请殿下赐罪。”郭羽闻言,赶忙俯身跪拜,身躯也因为害怕在不断颤抖。
魏皇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头微挑,他再次冷冷地看了周宇轩一眼,道:“太子,你可知道诬告当朝宰相是何罪?并且还牵连了你的弟弟。你口口声声说有阴谋,那你可还有线索证据?”
魏皇此言一出,周宇轩内心如同遭遇雷霆一击般的震动。随即他缓缓转过身来,再次看向魏皇,此刻他的心里犹如寒风撕裂般的难受。眼前的这一幕,与前世里许许多多的往事太过相似了。前世他也是因为亲人的不信任,无论他在怎么声嘶力竭,拼死证明都丝毫不起作用,最终还是落得众叛亲离,身死道消的下场。
当下理智在告诉他,此时不能够在继续与魏皇争辩,不然绝对不会有好结果;但内心深处的另外一个感性的声音又在驱使他,一定要不顾一切的与魏皇据理力争。
他脑海中此时不断的在闪现着益州灾区百姓穷苦绝望的一幕幕,但最终还是感性战胜了理智。
周宇轩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魏皇深深一礼,沉声道:“蜀地各州府贪墨工款,行贿王广裕和周浩然,这些事情着当地锦衣卫所一查便知,并不难。而勾结北周意图谋反之嫌疑,宁可杀错绝不放过。望父皇明察,儿臣死谏!”
此话一出,不光是魏皇,一旁端坐着的周浩然、王贵妃和周静怡三人都是瞪大的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宇轩。他们万万没想到,周宇轩竟然会如此执着地坚持自己的立场,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左手朝着桌面愤怒一拍,魏皇此刻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周宇轩,你这是要对你的亲弟弟下死手吗?你让朕太失望了。”
说罢,周宇轩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此刻周浩然赶忙起身,朝着满面怒容的魏皇双膝跪拜行礼,开口道:“父皇息怒,儿臣并不怀疑太子殿下对父皇的忠心,并且也深信太子殿下的说辞并不有假。”
周浩然话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下,似乎在组织着脑海中的说辞,片刻后继续开口道:“太子殿下身为父皇长子,也是一众兄弟姐妹们心中视为榜样楷模的大哥,儿臣对大哥的处事人品从不怀疑。兴许大哥是被那北周贼人给蒙骗,当下才会误解儿臣与宰相。儿臣恳请父皇饶恕大哥,如有责罚,儿臣愿意替大哥全都接着。”
说罢,周浩然再次深深弯腰叩首,此番作为很是显得感人肺腑。
“父皇,儿臣相信二哥所言,也同样恳请您饶恕太子哥哥!”周静怡也是赶忙起身,来到魏皇面前俯首叩拜。
冷,寒意袭满全身,刺骨的冰冷,如同身处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