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满仓点头,“此人,你还认识!”
“谁啊?”
“你一看便知!”
话音刚落,梁满仓的跟班就从马车上提下一个麻袋。
麻袋不断蠕动,显然是活物。
往地上一砸,顿时惨呼连连,只是声音沉闷,还带着鼻音,显然是被塞了嘴。
管家慌忙打开麻袋,往下一撸,立刻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
只是此刻,这张脸满是淤青,眼窝里噙满了泪水。
刚揪掉塞口的麻布,那人立刻喊道:“伯父,救我啊,伯父,救我啊。不要剁我的手啊,我不想去要饭啊……”
管家听到这话,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看了看自己的侄子,又看了看一脸冷色的梁满仓,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最后“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都不用问了,他已经明白,这个贼人就是自己的侄儿。
至于侄儿用什么手段行窃的,已经不重要了。
管家从护院手中接过刀子。
大拇指摸索着刀锋,一道猩红的血线迅速在锋刃上流溢开来。
“主家,您知道,我膝下无子,从族弟处过继了这个孩子过来承香火,为我养老送终。”
“这孩子从小顽劣,我本以为严加管教,能让他成器。去年他说想谋一个差事,我就叫他进咱们店里干活,从最低的脚力做起……”
“事已至此,我说什么都晚了。希望主家看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他一命吧。”
梁满仓冷哼一声,刚要说话。
可是管家抓起刀子,高高举起。
护院高呼“小心”,一个斜刺护在梁满仓身前。
然而,管家手起刀落,这一刀狠狠戳入自己胸膛。
鲜血喷溅了那侄儿一脸。
“伯父……伯父……我的伯父啊……”
管家惨笑一声,抬头说道:“主家,请您剖开我的胸膛,我这心要是赤色,请您饶他一命。但凡有芝麻粒大的黑点,您杀他,我也无怨……主家……求您了……”
梁满仓本来有满心怒火。
此时却也悉数熄灭。
他拨开护院,跌跌撞撞的扑到管家身前。
“你糊涂啊!我本就不打算追究他啊,我只是……我只是想帮你教训教训他,给他个教训啊!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推心置腹,岂能相负啊!”
护院笑了。
开心的笑了,仿佛又看到自己为小少爷背锅、扛事,被揍得屁股开花的场景。
“老爷,我这么做,也是给他一个教训……事主不忠,名毁人亡。”
梁满仓大呼:“郎中,找郎中啊!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
“便是未亡,也不过苟且偷生,生不如死……”
梁满仓低头看着管家,“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郎中马上就来,马上就来!我一定会医好你的。”
管家笑了笑,然后一咬牙,拧动刀柄。
顿时又是一道血泉喷涌出来。
这一下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高高昂起的头颅软软歪倒。
看到这一幕,麻袋里的人“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他以头抢地,不断的喊着“爹”,哭得像个没爹的孩子。
与此同时,城蝗庙中的岳川猛然睁开眼睛。
“为什么……我他妈少了一百功德?”
“草……怎么变成两百了?”
“我……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