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文气入招(1 / 2)

大唐山海行 圏吉 1588 字 3个月前

六曜除了那名叫李归仁的“紫炁”空手没拿兵刃,余人皆亮了兵刃,月孛使是两根雷击木短杖,太阴、太阳是日月二轮刃,计都、罗睺则是各使一对峨眉刺,这二人手臂较常人长出不少,却使的一对短兵刃,掌中峨眉刺长不逾尺,中间粗圆两头尖扁,中间有铆钉与一个圆环相连,将中指套入环中,以手指拨弄,峨眉刺便可在手中转动,舞将起来教人眼花缭乱,这峨眉刺原是近身格斗的短兵刃,但在二人的长手之上,攻击范围甚广,可笼罩人的全身。

北溟子被六人围住,战作一团,六人只守不攻,但求围住北溟子,北溟子攻来便退,留出的空档自有不畏死的曳落河武士以血肉之躯填补。北溟子不禁有些后悔先前托大了,没有施重手先打死一两人,他倒不怕六人围攻,只是有这六人拖累,却难以接近高不危了。

独孤问已看清了形势,对江朔道:“朔儿,现在只有靠你了,千万不能再手下留情,不斩了高不危,今日我们皆要葬身于此了。”

江朔点点头,问独孤问:“爷爷,没有我内力护持,你所中之毒可以支撑吗?”

独孤问对江朔道:“放心,死不了了。”

方才江朔已将毒气逼过手腕,在独孤问的指导下连点了劳宫、外关、神门、阳谷、鱼际、合谷六穴,此刻蝮毒已被牢牢锁在独孤问左手手背之上,他右手无名指和小指发出真炁,点拂左手手背,此二指指端关冲和少冲二穴分别为手少阳、手少阴经脉的末穴,生气最旺,以这两股真炁将手背上的蝮毒逼出体外,在内力推动之下,已有一滴滴黑血从手背上渗出了。

江朔道:“好,我去也!”说着把心一横,抽出七星宝剑,起身向着高不危怒吼道:“高不危,你不仅挑动奚、契丹二族叛唐,还以蛊毒戕害了这么多人,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定留你不得!”

说着挥舞宝剑向高不危冲去,高不危见江朔冲来,按动笛孔吹奏起来,立时又有数队曳落河武士向着江朔猛冲过来,这鹫哨上有七个圆形音孔,末尾却是一个方形的吹孔,高不危按在不同的孔,口吹方孔,便能催动不同方位的武士发狂攻击江朔。

江朔脚踏东方青龙首宿“角木蛟”的步法迎了上去,角宿只有两个星官,如苍龙之两角,龙角乃斗杀之首冲,故在星象上被称为兵凶之兆。角木蛟宿的步法便如江中恶蛟一般,配合江朔手中神枢剑法,真是既简且猛,既捷且狠,照着冲来武士的头颅劈砍而去。

砍到第一个武士脖项时,听到长剑斩入骨头的声音,江朔禁不住心中一颤,但他知此刻没有退路——独孤问中毒,北溟子被困,更不能让湘儿涉险,只有靠自己了,他狠了狠心,咬紧牙关,以张旭狂草的笔意入剑招,挥剑连斩数头,心中只将这飞溅的鲜血当做朱砂红墨飞舞。

为分散心中杀人的恐惧,江朔高声吟唱起李白的一首古风:“

宝剑双蛟龙,雪花照芙蓉。

精光射天地,雷腾不可冲。

一去别金匣,飞沈失相从。

风胡灭已久,所以潜其锋。

吴水深万丈,楚山邈千重。

雌雄终不隔,神物会当逢。”

一首诗唱完,不觉间已斩下了十二颗头颅,江朔已不似开始时的慌乱,心中惧意大减,文意豪气未尽,又吟一首:“

秦鹿奔野草,逐之若飞蓬。

项王气盖世,紫电明双瞳。

……

猛虎啸洞壑,饥鹰鸣秋空。

翔云列晓阵,杀气赫长虹

……”

他口中吟唱着长诗,手中宝剑连绵飞舞,越舞越急,越杀越快,向着高不危不断逼近,高不危虽然不断催动失心武士上前阻拦江朔,令江朔前进颇慢,但他见江朔双目圆睁,嘴里念念有词,如疯似魔,手中以精妙剑招不断砍杀,与前全然不同,也是心惊不已。

高不危可不知道江朔嘴里吟唱的是李白的诗句,他先前已看出江朔的武功源自茅山玄门正宗,心想:难道这少年会茅山道术不成?高不危所学崆峒奇门养蛊之法,也自称道门秘术,但其实只是邪魔外道,对于玄门正宗颇为忌惮,他心中有了一丝慌乱,口中鹫哨的音调就不那么准了,这鹫哨催动脑虫的音乐虽然非常难听,不成曲调,但对音准要求非常高,错了分毫,脑虫的就不会苏醒。

曳落河武士早都知道自己脑中蛰伏着脑虫,但也无法反抗,众人皆知江朔不除,高不危就会继续吹鹫哨,到时候未免都要落得失心疯而死的下场,因此不待高不危吹哨,都向着江朔猛劈猛砍,江朔身边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曳落河武士。

只是人在清醒的时候,躲闪毕竟是本能,难以做到真正的不闪不避,江朔武功既高,剑法又妙,没有失心疯的武士难免出手会迟滞些个,敢冲到正面阻挡江朔的还是那些受脑虫控制的武士。高不危连错了几个音,冲到江朔面前的曳落河武士登时就少了十数人。

独孤问是音律大家,如何听不出高不危吹错了音?他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