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匠铺子中,萧疏影凿着银块满头大汗。
沈子宁见状下意识从怀中掏出手绢,可手置于空中又倏地僵住。
今时不同往日了。
年少时的盛夏,他们曾并肩走在街上,那时他为了给自己买果子而累得满头大汗,她亦是这般将自己的手绢递了出去。
“多谢。”萧疏影看到手绢欲伸手来拿。
沈子宁不动声色地抬起手用手绢擦拭着鬓角,然后疑惑看向萧疏影:“王爷说什么?”
萧疏影见状尴尬地收回手:“原来不是给我的。”
沈子宁淡淡一笑:“这铺子里是挺热的,好在这璎珞已经成型了。”
萧疏影也顾不上热了,看着手中初具形状的璎珞满意地露出笑容:“是啊,你说采盈会喜欢吗?”
“自然,王爷亲手做的,她定会喜欢。”
萧疏影拿出刻刀在璎珞的银锁后刻上字,沈子宁目光看去是一个“萧”字与一个“沈”字。
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禁唇角微扬,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心怀赤子之心,看来采盈的眼光不错。
“终于做好了!”
沈子宁看向萧疏影手中的璎珞,整体以纯银打造,线条流畅而优雅,上面的每一颗宝石都精心挑选,巧妙镶嵌,使得整体看起来既和谐又富有层次感,中间吊坠则是一方精巧的长命锁,后方还有萧疏影的刻字。
二人一同走出银匠铺子,萧疏影心满意足看向沈子宁:“大姑娘,今日真是多谢你了!”
沈子宁微微一笑:“王爷客气,迟早也是一家人。”
说话间沈子宁余光瞥见长街对面有一熟悉的身影。
是采盈与其贴身婢女杜鹃。
萧疏影顺着沈子宁的视线看去面露喜色:“采盈!”
沈子宁清楚地看见沈采盈眼中的难过之色,她知道采盈一向心思敏感,她看见自己与靖王一同,恐怕是想多了。
“王爷你在此等候,我过去同采盈说几句体己话。”沈子宁说着疾步朝沈采盈而去。
沈采盈见状转过身子,一半张脸在明媚的阳光下,另一半脸则在房檐的阴影下。
“采盈,你怎么来了?”沈子宁询问,若是没记错今日采盈应该是在府中跟着嬷嬷学习王妃礼仪,怎么会恰时出现在这银匠铺子外。
沈采盈抿了抿唇,再次转过身子整张脸都投入了阴影之中:“长姊与王爷说了什么?”
沈子宁怔住,瞧她是真生气了。
自从及笄宴的事情后,采盈的性子变了许多,从前的她是心思细腻,而今的她却是敏感多疑。
但沈子宁知道,这不怪她。
“采盈,王爷今日来寻我,你知道是为何吗?”沈子宁再次走到她面前。
沈采盈抬眸看向她,眼中依旧含着几许怀疑:“为何?”
沈子宁带着浅浅的笑意道:“他说,他与你之间还没有什么定情信物,所以问我你会喜欢什么,于是我便将他带来了这里。至于他到底为你准备了何物,还是让他亲自告诉你吧。”
闻言沈采盈眼中的怀疑之色消散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自责与感动:“长姊……王爷他,你……”
她嘴唇翕动,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采盈,你是世间最好的姑娘,你配得上靖王这样的天之骄子,你也值得他的钟情与喜爱。”沈子宁话语意味深长。
沈采盈垂下头眼中晶莹:“对不起长姊,我险些听了奸人挑拨。”
沈子宁疑惑:“谁与你说的?”
杜鹃开口回禀道:“大姑娘,是那许家御史夫人身边的丫鬟秋花,今日来相府求见小姐,说是见着您与王爷出双入对,让小姐来亲眼看看。但是小姐来此,并非不信任您与王爷!”
“我知道。”沈子宁应着,抬眸环顾四周。
果不其然,抬头看到茶肆二楼,那坐着的正是胡可月还有她的跟班孙绿雅。
沈采盈也顺着视线看去,霎时间柔荑紧握,眼中恨意难掩。
“采盈。”沈子宁出声安慰。
沈采盈深吸一口气,念着靖王还在不远处,努力藏起情绪不想被他看见。
“你与靖王先离开,我去会会她们!”沈子宁语气低沉。
沈采盈微微颔首,不愿再多看胡可月一眼:“好,长姊小心。”
“嗯。”
沈采盈朝萧疏影而去,沈子宁则独自走上了茶肆来到二楼。
“哟,连自己的妹夫都勾引,真是不知廉耻!”孙绿雅目光看去,毫不客气出言嘲讽。
沈子宁径直而去坐到了二人的同一桌,目光看向孙绿雅:“肮脏之人目视一切皆不堪。”
“你!”孙绿雅气得语塞,奈何沈子宁是相府嫡女她不敢太过造次,只能求助地看向胡可月。
胡可月面带冷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