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到最后,萧锦书不免再次提及让玉桑宁有空回去看看祖父祖母的事情。
“你也知晓二老年事已高,唯一惦念的便是儿孙能够承欢膝下。至于从前的事情,二老定然不会计较。”
“你若是想开了,也就回去看望看望二老。也省得他们总提及你,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玉桑宁知晓萧锦书说的是出嫁之时,自己为着贺子冠同萧家彻底断绝来往的事情。
她心中又何尝不知道祖父祖母的拳拳之心?又如何不惦念呢?
“我又何尝不想在祖父祖母跟前尽孝呢?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我不在的日子,还要烦请表姐替我尽孝。”
萧锦书斜眼睨了玉桑宁一眼,“那是自然,还用你说?”
虽不知道玉桑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至少知晓了玉桑宁如今的态度对萧家人是不抵触的,甚至有亲近的意愿。
只是碍于什么别的缘由才不好光明正大地同家里人来往。
不过,今日的事情回去告知母亲,想必也能令其心宽了。
萧锦书还想说些什么,却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想来是前阵子感染风寒身子骨还不曾好利索。
玉桑宁见状也就不再多言,只道:“不若今日就到这里吧,表姐早些回去歇着。”
萧锦书淡淡瞥了一眼,嘴上依旧不饶人。
“怎么?你还担心我死外边不成。”
玉桑宁失笑着摇头,不再搭话。
安排好了人将萧锦书送走,雅间重新归于平静。
玉桑宁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独自一人坐了许久。
说起来,自幼她便敬仰表姐随性洒脱。
如今身陷囹圄,对萧锦书这般性子更是羡慕不已。同时也就更加坚定了她要阻止三皇子的决心。
那样好的表姐,就该永远肆意张扬下去,不该成为皇权争夺的牺牲品。
白苏在侧,将玉桑宁眼底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日子,白苏将玉桑宁的那些变化尽收眼底。
她心中知晓玉桑宁对于贺子冠爱意全无,剩下的全是恨意和不甘。
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忍不住。
只见白苏“扑通”一声跪在了身侧,“小姐,白苏斗胆想和小姐说几句心里话。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小姐恕罪。”
玉桑宁回过神来,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白苏你这是做什么?有话你尽管说便是了,哪里用得着行大礼。”
“你下次再这样,我才不饶恕你。”
白苏心存感激,那股子冲动也越发明显。
面对着玉桑宁关切的眼神,白苏索性眼一闭心一狠道:“小姐,这些日子世子爷的所作所为奴婢都是看在眼里。也知道小姐倦于同那队狗男女斡旋。”
“既如此,何不同世子爷和离一了百了?索性小姐家世显赫又是圣上亲封的县主,并不需要世子妃的名头来添光加彩。”
“再者说,咱们现下人在京城,便是侯爷的地盘。只要小姐愿意,剩下的侯爷自会安排。”
“退一万步来说,也是世子爷先失言。当初求娶的时候说的绝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才过了多久?”
玉桑宁望着白苏,心下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那些话说出来也太过骇人听闻。
话到了嘴边,玉桑宁又咽了下去。
她只能叹了口气。
“现在还不是时候。”
方才玉桑宁也是这样对萧锦书说的。
白苏便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一种敷衍。
她大抵也是真的急了,这才出言冒犯道:“那何时才到时候?”
话说出口,白苏便后悔了。
她侍奉玉桑宁这么久,从未有过如此僭越的时候。
说到底也是心疼玉桑宁,真心替她觉得不值当。
玉桑宁捏了捏白苏的脸颊,“你莫不是以为你家小姐在敷衍你,心中还放不下贺子冠吧?”
白苏被戳中心事,垂低着头不发一言。
玉桑宁道:“我同贺子冠之间的夫妻情分早就消磨得一干二净。他不仁我又何必讲求义气?”
“只是现在的确不是时候。满京城都知晓贺子冠如今要纳妾,我若此时提出和离,贺子冠必定大肆宣扬我善妒。若是此事只关乎我倒也无妨,我原也不在乎这个。”
“可我母族那些待嫁的姊妹都会因为我受到波及。就连父亲也会在朝堂上被政敌羞辱。我虽算不得父母的盔甲,却也不愿做中伤他们的利器。”
玉桑宁顿了顿,语气颇为无奈。
“所以我必须等,等到贺子冠有错处的时候,再昭告全天下。届时便不是要和离,而是我要休夫了。”
“至于贺子冠失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