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之只觉得太阳穴被一根细细的银线牵扯着,一扯一扯的,致使两边的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随后沉声说道,“送去宋倾城那!”
语气似乎含了霜。
书不好意思的应是,刚走出几步,又突然停下步子,“可是大人等会不是去胡姬馆吗!”
今日几位世家豪族的子弟邀裴淮之赴宴,大抵是个鸿门宴。
“ 你先去送,送完再来寻我便是!”
裴淮之吩咐。
既然裴淮之坚持,书棋自然也就应是。
胡姬馆,顾名思义,便是有胡女的地方。
中原人不管南方北方都是以含蓄为美,但是胡女多开放,花样多。
裴淮之自进了胡胡姬馆便不自觉的蹙起了眉,胡姬馆整个是环形的构造,中间是个大大的舞台,雅间则在两侧。
中间的大圆台之上,黄发碧眼的女人身着堪堪遮住重点部位的一片式高开叉式衣裙,正如水蛇一般,疯狂的扭动着腰肢。
几位豪族子弟, 早早的便等候在雅间门前,见裴淮之已入内,便十分殷勤的迎了上去。
双方互相打了招呼 ,便去了二楼的雅间,二楼雅间的窗户处正对着下面的圆形的舞台,从上往下看去,一览无余。
雅间中,几个人身边各有一个胡女作伴。
裴淮之刚入座,便有一个提前候着的胡女想要依偎了上来,一股子异域的奇香袭来。
裴淮之冷厉的眼神看过去,生生的将胡女的脚步钉在了原地,胡女有些手足无措,眼神朝那个宴请裴淮之的公子们看了过去。
场面有些冷,那人嘿嘿两声,“裴郎君, 莫要拘谨,都的些没开脸的,干净的很。”
裴淮之抬了抬眼皮,惜字如金的说道,“ 家中那位不允,莫怪!”
几人早就听闻,京城来的钦差大人是个妻管严,耙耳朵,总想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下终于亲眼看到了。
“裴郎君是有些可怜”
其中有一个公子搂着身边的胡女无所谓的说道,“ 在下看来,这都是惯得, 教训教训便好了,这女人可不能惯着,长此以往,岂不是让人笑话, 我家那妇人,便是被我治的服服帖帖,我说东她不敢往西!”
裴淮之似笑非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想来这位便是王家公子吧,在下听闻王公子家中夫人也十分的英姿飒爽,时常与王公子切磋, 想来王公子也是个疼惜夫人的,每每被打的鼻青脸肿, 也未曾见王公子有何不悦的”
这王公子本身并非金陵的世家豪族。
在金陵王家也是能数得上名号的世家豪族,奈何子嗣单薄,只有一独女,所以这男子便抛了自己的姓氏入赘到王家。
世家豪族的名录上记载的很清楚,这改了姓氏入赘的王公子在王家丝毫没有什么地位,只是在外头装派头罢了。
众人一听,还有这事,他们居然都没有听说。
现在想想这王公子隔三差五脸上便会出现一道一道的红痕,之前也曾问过他这是怎么回事, 这王公子说的家里一只脾气大的波斯猫,脸上的伤便是被这波斯猫挠的,这一听, 原来如此。
“噗嗤!”
几人中有些忍不住的直接笑出了声音。
王公子没想到自己极力隐瞒的事情,就这么轻轻而易举的被裴淮之捅破了,偏偏这人还一副佩服的样子。
这一口气憋在心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愤的险些要晕过去,只好一脸挫败的坐回席位。
“几位公子请裴某人来应不只是听曲赏舞的吧!”
几个公子彼此看了一眼,示意身边的胡姬下去,不一会雅间里便安静下来。
“既然裴郎君如此坦荡,我们自然也不拐弯抹角了,裴郎君可与我们做一笔生意,只要裴郎君放我们一马,我们便将应交的赋税的半数给裴郎如何!”
“ 不如何!”
裴淮之冷冷的说道, “裴某的俸禄虽不多,但还是够养活几张嘴巴的”
没想到, 裴淮之拒绝的这么干脆,几人交换了眼神。
“那裴郎君想要如何!”
“自然是归田入赋!”
“ 你!”
其中一个沉不住气的怒目圆瞪指向裴淮之,仔细分辨似乎盛了杀气。
裴淮之风雨不动安如山看向那人,眼底露出几分诡谲的笑意,仿佛就在等着对面发难。
气氛也变的紧张起来,其中一人站出来当和事佬,“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最后还不忘向那人使了个眼色。
“裴郎君,若我们配合裴郎君,裴郎君可能保我们本有家产!”。这话一出,已经是将底牌放在明面上了。
“裴某尽力!”
“ 好!得了裴郎君这一诺了,那我们这几人自是配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