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允:“所以你真的叛出了师门?”
央云:“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凡允闻言嘿嘿一笑,“走?我不打算走了,我在这儿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再说你还欠我个满汉全席没还,我要是走了,你一定不会认账的。”
央云:……
她掐指算了算时间,“那明年的这个时候补给你可好?你先出来咱们好好商量。”
反正她估计也活不过明年,先哄一哄再说。
可凡允精明得很,一听这话就装聋作哑,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哪里来的死蛀虫。
央云坐在梳妆镜前,任由祝以舟给她梳着发。
她这师兄不知道觉醒了什么属性,梳头描眉缝衣做饭,样样精通得很。
甚至门前开了块菜畦,养了几只鸡,牵了条狗。后屋还圈了个围栏,说要买群猪崽,亲手养的总是好吃些。
她那个清风朗月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兄呢?
祝以舟将刚折的花别入央云发间,他温柔看着镜中人影,
“今日想去哪?”
他原以为人间百年不过须臾,可到了尘间,才发现原来他还有许多时间能伴着她。
寒来暑往,四季皆不同。
“我听说深街来了个大夫,医术精湛,说不准他有什么法子能救师兄。”
央云抬头道,
“师兄,我今日想去看看,可能晚些回来。”
连仙门都没法救他,凡间的大夫更无可能。
祝以舟心里清楚,却没有反驳。左右是她的一番心意,试试也无妨。
他弯腰理了理央云衣领,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去吧,早些回来,师兄在家等着你。”
踏出了宅院,央云却没有急着离开。
凡允听懂了她话中意思,不由怒骂一声,
“你当真要有那个方法?你疯了?!你死就死,可别带上我!”
“你出来不就好了。”
她的脑海中却是无声了片刻。
“不走,我就爱待在这,你死了我便顶替你,跟你的师兄恩恩爱爱。”
央云冷笑一声,
“等我死那天就跳河,放心,不会叫你讨到一点便宜。”
凡允气急。
谁真的要贪她这便宜!
虽吵着架,央云将身体的控制权让给了凡允。
“你做什么?”
凡允低头扯了扯衣服,左右看着,“把这身体给我,我可就不还你了。”
“西街有家酱鸭,你当时路过说想吃,我昨日便跟老板预订了一只。去吧,可别说我亏待了你。”
凡允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走……”
“什么?”
“没什么。”
央云觉得脑中终于清静,否则每日凡允碎碎念念,真像一桌系统在打麻将。
等回到宅院,凡允却开始耍赖,
“别糟践你的身体,否则我就不还给你了。”
央云嘴上答应着,等到见了祝以舟,她笑着道:
“师兄,那大夫说有药能救你。”
凡允大惊,他就知道,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就该趁着他在外面的时候,抢了她的破功法,一把子烧成灰。
“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
央云将药炉的火点着,她晃着手腕扇着风,手腕上的镯子摇晃作响。
午间树影,蝉鸣风过,好似岁月静好。
什么狗屁的岁月静好。
凡允气得牙痒,不知道央云从哪里得到本功法,能逆转阴阳,取人精魄。
本意明明是取别人修为增长自己修为,放到魔族……别说魔族,就算是正道修士,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了这本功法争得头破血流。
可她倒好。
把自己炼成供体,要将自己一身修为渡给祝以舟。
“蠢货。”凡允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他愤愤道,
“你师兄入魔时说的话是真心的,他是真的记恨你。”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值得你一命换一命?”
“住手,我让你住手听到没有,别这么傻傻的送了命,我可不会救你。”
央云打开了药炉的瓷盖,上面凝结了厚厚水汽,像泪珠一样顺着盖沿滑下。
她将一滴精血送出,落入黑漆漆的药中。
凡允便眼睁睁看着她把药端给了祝以舟,脸上还含着笑,
“师兄,这药可会太苦?”
太苦?
凡允要被气笑了。
她逆转修炼功法,将自己精血耗尽,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