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路蔚然到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了,浑浑噩噩的,身上很紧的感觉。
狄尊找了间酒店,先把路蔚然和霍师夫妇都安顿了下来。
路蔚然为了防止耽误第二天的行程,提前吃了退烧药和消炎药,简单洗漱,就睡了。
在梦中,他恍恍惚惚,好像见到了江心懿,但是她扭身走了,路蔚然怎么叫她,都叫不出声音,就那么看着她和怀信走远了。
忽的惊醒,一身的冷汗,还压到了胳膊上,好疼。
路蔚然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了,坏了,这么晚!
赶紧联系了狄尊,狄尊早已起来等他。
“路总,我早上来敲门,您没有开,我想您应该是睡着,就没有打扰,我这就送饭过来给您!”
“师傅呢?”
“霍师他们早起,去你的门店了。现在在回来的路上了。路总,您还好吗?”
“好多了,昨晚发烧了,我洗个澡。”
“路总,医生说您胳膊不能沾水。”
“我小心些。”
收拾妥当的路蔚然,着一件深色短袖polo衫,藏青色棉质休闲裤,白色休闲鞋,露着左侧胳膊的纱布显得扎眼。
带上霍楠和楚唯,还是狄尊开着车,来到了位于上海市一处僻静的小区内,路蔚然让狄尊在外面找停车位等待,他随着霍楠和楚唯去见杜秉乾。
这时的美国也是异常的忙乱,江心懿肺内感染病情反复,夏晓明急坏了,联系路蔚然,路蔚然不接,而又从霍楠处了解到路蔚然正四处寻医,还有些担忧。
还好,江心懿高热退了,又一波感染抗住了,整个人虚弱的很,夏晓明很是后悔让江心懿走这一遭。她就坐在江心懿的床前,拉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寸步不离。
江心懿清醒的时候,还能和夏晓明对视,听夏晓明给她讲讲见闻。多数时候,还是睡着的。
夏晓明心疼极了,这是别人家的宝贝女儿,心里有结打不开了。她甚至有一些怨路蔚然,电话也不接,也不解释,路蔚然到底想干什么。
上海别院,路蔚然眼前的这个小老头儿丝毫没有医生的气质,是很低落的,没有精气神的那种眼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又有几人能释怀。
这是汪氏府邸,是杜老的战友、老朋友汪显的家,年前汪老就邀请杜老来上海小住,都春天了,因为和二儿子闹了点儿小别扭,杜老跑来上海,没有住在杭州。
可是对于路蔚然的恳求,杜老很客气,他对路蔚然说:“年轻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的女朋友远在美国,我也是力不能及的。我已年迈,也不想再坐诊了,就这样安度晚年挺好的。”
“杜老,您医术那么高明,不行医多可惜。我知道,请您救我女朋友是我太冒昧了,但是我找寻您的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也说明了我们有缘分!”
霍楠见路蔚然好话说尽也不能影响杜秉乾,也开腔帮劝。
“杜老,这是我年轻的时候,求您出手相救的我的妻子,当年如果不是您施针开药,就不会有我的今天。后来她痊愈了,虽然我们错过了最佳生育年龄,也没有冒风险要自己的孩子,但上天厚待了我们,缘分让我们拥有了一个出色的徒弟,他就像我们自己的儿子一样,甚至更有设计天赋,在业内更优秀。”
霍楠故意提及了儿子二字,有时候,那个过不去的坎不能躲,就要迎上去。
“师傅。”路蔚然听出霍楠提起孩子的话题,有些担忧。
霍楠看向路蔚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有时候,命运也挺折磨人,当年我们的朋友、同事,都认为我和楚唯结合,孩子得多优秀,可谁能想到呢,我们至今未育,可这并不影响我们恩爱和生活。当年您出手相救,让我们的幸福得以延续,杜老,您是有大福报的人啊!”霍楠恳切表达谢意。
“那时候我初出茅庐不怕虎,也就是那时候我年轻吧,敢下针开药,懂得的东西越多,越畏手畏脚,尊重命运了。”杜秉乾被霍楠一席话带到了过去的回忆。
“杜老,您当年不就是因为自救自学的吗,敢问现今社会也没有几人有您的学识和魄力。”
“学习只有自己拥有内驱力,才能学得出来,这年轻人见过我孙子,看那小子,学西医的,我都不大理他!”杜秉乾露出一副可爱的表情。
“杜灏很优秀,他手法快,人又热心,幸亏有他帮我解毒。”路蔚然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你怎么了?”杜秉乾犯职业病。
“我昨天被毒蜂蛰了,阴差阳错的遇到了杜灏……”
杜秉乾立刻走过来,不容分说查看路蔚然伤口,说查看伤口倒不如说是检查孙子的作业。
打开了纱布,杜秉乾有一丝不满意的表情,示意路蔚然不要动,他速速回了房间取了药箱过来,帮路蔚然处理起来。
“伤口处有一点点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