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才注意到被宫女护在身后的王女殿下。
发现王女殿下此时头发散乱,嘴角带血,看起来有点可怜。
他眼角抽了抽,大概能理解小宫女为何会如此理直气壮了。
但要说世子同意跟王女分开,顾从是万万不信的。
只怕是自家世子借酒做了什么,以至于惹恼了王女。
作为世子亲随,顾从有必要为世子道歉。
“抱歉,世子喝醉了,还请王女不要介意,等明日醒来,世子想必就会知道自己多冲动了。”
“不用,你把他带走。”宋欢喜面色难看。
顾从只好照做。
等人走了,宋欢喜喝了一大碗水漱口,之后换好衣裳,收拾包袱,“单九,我们今晚就走。”
“是。”单九无有不从。
二人摸黑出门,离开客栈后都没去马棚牵马,走的悄无声息。
顾从的注意力都放在世子身上,如今世子身边只有他一个,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来动手,根本没发现王女跑了。
次日。
顾长卿醒过来,意识回笼,不用顾从提醒就想起昨晚的事。
昨晚他是清醒的,所作所为都并不后悔。
知道宋欢喜不能接受,可能还会生气,他还是酝酿一番,找了个完美的借口才去敲门。
结果里面无人回应。
他以为宋欢喜是生他气了,所以赌气不理他。
这种要和一个人解释自己行为的事情,顾长卿很少做。
不过只要一想到里面的人是宋欢喜,一种陌生的满足感又在心间回荡。
顾长卿很有耐心。
“你是不是在生气?”
“抱歉,我昨晚喝醉了,是我一时冲动,此非君子所谓,你要怎么样都好……”
“欢喜……”
顾长卿在门口说了很多话。
他从两人初见,到两人成亲,再到和离,把自己的心路历程都讲述了一遍。
他也知道宋欢喜是个心狠也心软的人,只希望这次她会用心软来待他。
顾从守在楼梯口不许人上来,更不能让人看到世子为爱折腰的样子。
他突然出神地赞了一句自己的明智,也还好明智,昨日定客栈时,二楼所有的房间都被他定了。
这个做法真是无比正确。
然而等到顾长卿把话说完,房间还是没反应。
一直到中午还没人出现,顾长卿才察觉到异样,不再有任何顾虑地推门闯入。
却见房间空空荡荡,圆桌、书桌、软榻、屏风后……哪里还有宋欢喜的身影。
就连她那宫女的行李都不见了。
顾长卿面沉如水,“人走了你不知?”
顾从去马棚看了眼,回来跪在他面前,没有为自己辩驳,只道:“属下有错,王女二人没骑马走,想必就在附近。”
“还不快找!”
“是。”
半个时辰后,云州城内出动街使衙役四处巡逻,城门戒严只许进不许出,各个要道都有官兵把手。
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昨晚卖花的老大爷把孙女拘在家里不让出去,以为这样就能安全无虞,只是当官兵踢开他家破败的房门,把他抓走时,老大爷才知道大祸临头了。
“爷爷!”小姑娘大声哭喊。
孩童的哭声听的人心里难受,可官兵严酷的神色更让人害怕。
一时间街坊邻里没有敢人站出来帮他们。
……
宋欢喜和单九一大早等城门开时就共乘一骑出了云州城。
她们没有沿着既定的方向走,而是转道往军营方向去。
军营是军事重地,历来都不让人随进随出,而且军中纪律严明,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有严格的一套管理标准。
宋欢喜如今的身份不是大景朝百姓,而是朔望王女,这样一个身份出现在云州军营里很不合适。
她也不想打草惊蛇,于是和单九进了距离军营最近的一个镇上。
老大爷说今日正好是云州军出来放风和补充物资的日子,宋欢喜拿出了老大爷给的糖葫芦,等在镇子上必经的一个入口。
她们运气好,等到了出来补充物资的阿隆。
双方都没见过面,互相不认识。
还是阿隆主动找过来的。
“你是谁?怎会有秦大爷家的糖葫芦?”阿隆问。
“你是阿隆?”宋欢喜把糖葫芦给他。
阿隆点头。
“我要见钱如一。”宋欢喜直截了当地道。
阿隆惊了……
两个时辰后,一个村子里临时歇脚的小院里,宋欢喜见到了如今的仁勇校尉钱如一。
钱如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