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气势渐足,“说不得是她平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冒充也不一定。”
“嗯,此事还需详查,我会给你个交代。”顾执看向宋欢喜。
宋欢喜咬唇,对这样的解决结果并不甘心。
不过她也不会天真地以为仅凭一件事就能斗倒薛氏,而是说:“我还有事。”
顾执:“你说。”
宋欢喜:“我与顾长卿自冀州回来,中途中箭,也是国公夫人所为。”
至于之前被薛氏为难,或鞭打等事,都没有此事更重,她也深知那在国公爷眼中不过小打小闹,所以就连说都不必说。
“休要胡言!”薛氏急忙否认。
宋欢喜继续说:“还有赏荷宴一事,二房三娘子顾长月,安排婢女明蕊推我入荷花池,意图谋害我性命。”
“不算其他,伤我阿爹阿娘一次,害我两次,我想请国公爷为我做主,我认为即便是国公夫人和顾长月,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宋欢喜铿锵有力地说完,叩首至地。
顾执的面色显见凝重。
薛氏仍旧不承认,“拿出证据来,我若做过,我自会承认。”
“中箭一事,我亲耳所闻,荷花池落水一事,昔日顾长月的婢女明蕊可以为证。”
宋欢喜抬头,看向顾长卿,“我中箭那晚,你和顾从所言,我其实都听见了。”
顾长卿脸色惨白至极,“……欢喜。”
宋欢喜移开视线,喊道:“明蕊,进来吧。”
她不得不佩服宁焰对事物发展的准确预判,阿爹阿娘一事既然无法扳倒薛氏,那就加重砝码。
还好事先已让单九把人安排在外。
明蕊很快进来,跪在宋欢喜身后,把当时赏荷宴的事情一五一十道出。
“赏荷宴之前,府上三娘子身边的大丫鬟找到我,让我时刻关注世子夫人,一旦有机会教训她,三娘子的大丫鬟曾说,若我不答应,就要我爹娘好看,无奈之下我不得不从。”
“她们说,事情如果查到我身上,我只要不把三娘子供出来,就算被逐出府去也会给我一笔银钱,可后来……”
时隔数月,说起这件事明蕊依然充满无边恨意。
“后来我不仅没得到银子,还被发卖出府,那些人都知道我是显国公府犯了错被主家嫌弃的奴婢,人牙子为讨好国公府就把我卖给了一个已经知天命的鳏夫,谁知那鳏夫却是把我当做赚钱的工具!”
明蕊抬起右手,“我发誓所言一切皆为真实,若有弄虚作假,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对于有很多避讳和讲究的大景朝百姓来说,此话算得上颇重,没有人敢如此轻易发誓。
因此明蕊此话的真实性极强。
这两件事其实若是去查,根本就不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国公爷没动,而是看向夫人。
薛氏罕见地不敢直视他。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国公爷温声问道。
薛氏撇开脸,还是那句话,“我堂堂一品国夫人,不屑于去谋害一个乡野村妇。”
“可是要我去查?”国公爷问。
“查就查。”薛氏身处名利场,怎会不懂做事要扫尾的道理。
与她直接关联的事,早就查不出痕迹。
但薛氏也有隐忧,三娘还年轻,做事没个章法,而她的儿子如今与她也不是一条心。
若这二人反水……
薛氏不愿去想这个可能。
“好,那就去查。”国公爷吩咐自己的心腹去查。
接着喊了另一个手下,“去请二房的人过来,在府外的,也都请回来吧。”
“是。”外面传来一声应答,又很快消失。
国公爷手下能人无数,极强的掌控欲让他对府中的事了如指掌。
他只是从来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我事务繁忙,竟不知府内已经如此乌烟瘴气,此前我曾说过,身为我国公府之人,当以家族荣誉得失为重,切忌损害国公府名誉的事再次发生,一经发现,决不轻饶,这话,你们当日不在,或许没听见,但原则不可废。”
国公爷面色始终平静,甚至堪称温和。
然而这句话落,薛氏的面色彻底变了。
“……老爷。”薛氏揉着额头,虚弱不堪的模样,“我头疼,就先回去了。”
国公爷摇头,温和却也强势,“你不能走。”
薛氏:“……”
不多久,二太太带着在府中的嫡庶子女过来。
二太太听说了国公爷在荣安堂,世子和宋氏以及宁焰都在,但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陪着小心道:“大哥,老爷在官署,长轩在外头,我已经派人去寻了。”
“不急,坐。”国公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