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人就去了荣安堂。
薛氏此时正在小佛堂念经,众人只好又等了会儿。
几人都很平静,就连被叫来的刘管事面上也不见忐忑和紧张。
等到薛氏出来,顾长月立即委屈告状。
“大伯母,您可要为侄女做主啊。”
“又发生了何事?”
薛氏按压着额头两侧,明显有所不适。
今日不耐烦处理这些事情。
顾长萱口快,抢先道:“大伯母,姐姐要嫁的也是上京有头有脸的人家,她要绣个嫁衣,不过是需要几根丝线罢了,谁知刘管事连这都不肯给。”
刘管事闻言立即下跪,直呼冤枉,“实在是近期布料和丝线支出得多了些,老奴做不了主啊。”
薛氏睨了眼宋欢喜,“此事不是交由你负责吗?”
宋欢喜垂眸,淡淡道:“三娘要换嫁衣的丝线,刘管事不给,我昨日出府寻了些回来,但不符合国公府的规制。”
说白了就是没权又没钱。
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连薛氏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处罚她。
这也是宋欢喜提议来荣安堂的原因。
若薛氏仍为此罚了她,她自然会想办法把此事宣扬出去。
毕竟在场这么多人都是见证,总有那么几个嘴上漏风的会把事情坐实。
薛氏看向另一边,“刘管事,你来说?务必清清楚楚,事无巨细。”
“回夫人的话,老奴真是冤枉啊,世子夫人来找我要过好多次布料和丝线了,都说是给三娘子绣嫁衣用的,可您也知道,适合嫁衣的名贵料子和颜色本就不多,老奴是怕给的多了,府中再有什么喜事无法支撑啊。”
“老奴一片忠心,还请夫人明鉴。”
刘管事说到最后双手向前,行了个大礼。
“领的料子都是要用来绣嫁衣的?”
薛氏看向顾长月,这个自己一向最疼爱的侄女之一。
顾长月忍不住抖了一下,”大伯母……”
“你说。”薛氏重复。
“没有……不是。”顾长月瞥了眼宋欢喜,“我只换过一次布料,丝线也是今日才想换的,大伯母可以去问我院中的人。”
“刘管事,布料、丝线都换过几次?你可要想清楚,若你借此贪污,我显国公府可饶不了你!”
属于当家主母的威严和气势散开,在场人都感觉到压迫。
“回夫人,老奴不敢隐瞒,皆是句句属实啊,世子夫人拢共找我换过五次布料和三次丝线,都是上好的料子,其中有一匹还是宫里赐的上好云锦,也是您最喜爱的料子之一。”
“果真如此?”薛氏眉眼一沉。
刘管事拿出账本奉上,“老奴全部登记在册,时间地点签单都有,请夫人过目。”
薛氏看了一眼,猛地将账本砸向宋欢喜。
怒道:“你自己看看,还有什么好说的?”
宋欢喜盯着顾长月,顾长月却避开了视线。
她捡起账本。
其实没什么可看的了。
顾长月不肯承认,并且撒谎欺骗。
刘管事有证据,但两不相帮,明哲保身。
有了他们二人的说辞,薛氏摆明了认定这是她的问题。
还是自己失策,以为人越多,他们就越顾及。
可终究是算漏了人心。
“我不可能冒然去领这些东西,这对我没有好处,也没有用。”宋欢喜坚持为自己辩解。
”谁知道啊,说不定你领了就偷偷拿出去卖掉,毕竟你也说了自己没钱。”
顾长萱在一旁拱火。
“我说没有就没有,我那里还有昨日三娘绣坏了不满意的料子,可以拿出来看。”
“行了少废话。”薛氏强势打断。
她揉着额头两侧,闭眼靠在榻上,“既有证据,那就限你两日内找出并且澄清,若没有证据,就给我把吞了的料子双倍奉还!”
“都下去吧。”
薛氏不再管这些人,让李嬷嬷找了个会手艺的给她按揉。
她这样说了,众人只能退下。
“顾长月。”一出荣安堂,宋欢喜就叫住了她。
“怎么?”顾长月回过头站定。
“分明是你自己的原因,你是不想被惩罚,所以污蔑于我?”宋欢喜问。
可顾长月岂会承认。
这里是荣安堂外,周围还有下人在。
顾长月又不傻。
也不可能就这样给宋欢喜把柄。
“少泼我脏水,布料和丝线都是你或你们微澜院的下人去找刘管事领的,我哪儿知道你借我的名义领了些什么?”
刘管事还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