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尚书点头,迫不及待的问道“阁老,长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内侍端上来两杯茶,放在二人中间的桌子上。
方阁老习惯性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主要是在宫里喝了太多的茶了,这会有些喝不下了。
“阁老?”赖尚书焦急的看向方阁老。
方阁老张了张嘴,想起了什么事情,起身叫来了吏员,侧身交代了几句。
刚要做下,户部侍郎来了,交给了方阁老一份公文,方阁老看过后当即和他讨论了起来。
户部侍郎走后,工部曹尚书也来了。
赖尚书几次开口都没有找到机会,索性也不开口了,坐在角落里等了起来。
方阁老忙起来停不下来,等他想起赖尚书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
方阁老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又想到刚才自己忙忙碌碌的样子,心里瞬间不平衡了,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
赖尚书差一点摔倒,迷茫的睁开了眼睛,瞬间回过神来,“下官该死。”
方阁老运了运气,声音低沉,“国子学的事情你们礼部不用管了。”
赖尚书心里一沉,早就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他想知道的不止如此。
“那之前的案子?”赖尚书欲言又止,不安的搓了搓手。
方阁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轻地将杯盖落在杯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意味深长的道:“之前什么案子?”
赖尚书肉眼可见的着急起来,“就是,就是之前的案子。”
赖尚书越是着急,方阁老心里就越是解气。
国子学的事情,一旦彻查到底的话,他也落不了好,方阁老不觉得自己有错,错的人当然是赖尚书了。
礼部归方阁老管着,二人的交情不错,方阁老一直以为赖尚书是一个稳重的人,直到他纵容自己的女婿将国子学弄得乌烟瘴气,他才看到了他鲜为人知的一面。
孔大家接管了国子学后,方阁老一直等着赖尚书给自己一个解释,却不想赖尚书好像是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有意识到变天了。
依旧像以前一样,若不是孔大家名气大,学识好,备受重用,国子学的问题怕不会这么快被发现。
日子久了,国子学又会变成以前的样子。
方家也有不少的子弟在国子学读书,以前孩子什么样,孔大家到了后孩子什么样他可是看在眼里。
因此,他是站在孔大家这边的。
本来长公主早就表露出了态度,要撤掉赖尚书,他想着不是年中就是年底,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
说起来,也是他自作自受,撞到了枪口上,自作孽,不可活!
赖尚书被方阁老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颇为不自在,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身子朝着方阁老的方向倾斜。
“方阁老,莫非长公主要彻查到底?”
方阁老面上依旧漫不经心的,“公主倒是没说。”
赖尚书还来不及松了一口气。
方阁老又道:“不过在我们走之前,长公主似乎让人传召了乾天的人。”
赖尚书:“……”
赖尚书抖如筛糠。
按说两人的交情不浅,方阁老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可以想到自己要为他擦屁股心里就不平衡了,“长公主的性子你是知道的,陛下有多么的重视国子学你也清楚,你怎么这么糊涂。”
赖尚书彻底慌了,乾天的厉害他可是知道的,凡事刑部和大理寺不适合调查的,都是乾天背地里调查。
就算是隐藏的再深,乾天也能够查得出来。
更不用说,之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隐藏,稍微一查就能够查得出来。
赖尚书有病乱投医的看向方阁老,“阁老救命啊,我……我也不想的,你也知道在朝为官难免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下官也是……”
方阁老扯开了他的手,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看到才松了一口气,“在官场难免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可你做的也太过分了,且不说之前的事情,这次的两人你也参与了,你竟然还想给刑部施压,你不知道侦办这个案子的是蔡槐吗?”
赖尚书冷汗直流,解释道:“我当初并不知道是蔡槐调查,以前涉及到国子学的学生,刑部都会网开一面,我也没有想到这次会如此。”
往年都是如此,今年却变了。
赖尚书觉得自己倒霉,怀疑是孔大家针对自己。
方阁老闻言稍稍退后了两步,和赖尚书拉开了距离,声音也疏离了几分,“看在你我同朝为官多年的份上,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现在去找长公主说明一切,说不定会和之前的戴尚书一样告老还乡,否则一旦让乾天查出来,你想走怕是也走不了了。”
方阁老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他看了眼时辰,出宫的时辰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