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宁回都城后,朝堂上的关注点都在使团和秋收上,一些小事也被压下了。
其中,有一桩案子牵扯到了国子学的两名学生,他们的父亲都在朝为官,平日里也算是好学上进之辈。
可是近段时间竟然开始频繁的参加赌马斗鸡,甚至还喜欢上了去青楼。
半个月之前,两人和外地客商争抢花魁,一不小心将客商打死了,为了不让人发现竟然派人将客商一家都给杀了,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
使团在都城的时候,所有外地客商的名单都有记录,为了怕生事,安玉绳还会让衙役定期去查看,结果一下就查到了问题。
安玉绳顺藤摸瓜,当天就在乱葬岗找到了客商一家的尸体,包括客商在内一共有六具尸体,其中有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经过仵作验尸是被人先后杀。
一下子死了六个人,可不是小事。
安玉绳当然就将这件事告知了大理寺,大理寺差了半天,查到了国子学的头上,直接将案子送到了刑部。
宋尚书当天就进宫了,出宫后以使臣在京期间不宜闹出太大的动静为由,将两名学生关押了起来,案子也搁置了。
使团陆续离开后,御史中有人发现了这个案子,以为刑部的人不作为,偏袒国子学的学生,一怒之下将这件事捅了出去。
这名御史出身寒微,平日里最看不惯有好出身却不好好珍惜的人,写的折子精辟犀利。
姜洺钰看过后也觉得气愤不已,不过在冷静思考后还是将折子送到了孔大家这里。
一份是安玉绳写的,一份是御史写的。
两份折子内容相差无几,一个陈述一个犀利。
姜洺钰的意思不想包庇两名学子,但是不能影响了国子学的名声,三日后,他会在朝堂上正式提起这件事,国子学要在这两日准备好辩折。
姜洺钰这么做不但是因为国子学,也是在乎孔大家。
“这两个混账东西,简直丢尽了国子学的脸,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外人不知道如何说国子学,国子学是大乾的最高学府,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有损国体啊!”
相比之下孔大家要淡定许多,“陛下是给国子学面子,给我们准备的时间,我等却不能让陛下为难。”
谭司业一愣,不安的道:“您的意思是?”
“抛开国子学的身份不提,这两人是大乾的子民,就要遵守大乾的法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国子学的学生也应该遵守律法。”
谭司业点头,是这样的道理。
虽然律法中没有明确的规定,国子学的学生有特权,但是因为里面大部分都是高官或者成绩优异的孩子,在某些方面总是要超过众人的。
这也是国子学学生优越感的来源。
谭司业滋滋道:“好在他们的父亲在朝中的官职并没有特别的高。”
孔大家瞥了他一眼,“一州刺史,长史,官职也不算是低了,他们尚且如此,国子学其他学子说不定……”
谭司业吓得站了起来,“孔兄过于危言耸听了吧,这两人是例外,国子学大部分的学生都是好的。”
谭司业觉得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孔大家何尝不这么想,但是外人会相信吗?
其实在孔大家没有来国子学之前,国子学的风气比现在要差的多,现在的样子已经很好了。
起码大部分的学生都知道学习,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玩物丧志了。
谭司业原本以为再过几年,国子学的风气就能彻底纠正过来了,可现在才发现任重道远。
孔大家负手而立,面上显露出了几分坚毅,“想要治理好一个国家,必须要完善的律法,同样的想要治理好学校也要有完善的制度,三日后我会上一道折子,重新修订国子学的制度。”
这是要大改啊!
谭司业眨了眨眼睛低头喝茶。
孔大家瞥了他一眼,讽刺道:“刚才不是还挺着急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谭司业干笑一声,“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应该跟礼部打一声招呼吧,要不你先跟赖尚书商量商量?”
孔大家对赖尚书的意见很大,“没什么好商量的,我意已决,你只说你答不答应。”
谭司业苦着脸,面对孔大家的咄咄逼人,他突然后悔来下棋了,早知道他应该去泛舟游湖也不来他家。
等等……
“你约我来下棋,莫非是早就想好了要算计我?”
孔大家顿了一下,绝不承认此事,“不过是凑巧了罢了。”
谭司业才不相信他的话,不过仔细思量后,觉得孔大家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一想到赖尚书,他又有点犹豫。
“你是国子学祭酒,这件事你自己一个人做就行了,何必拉上我?”
孔大家见他推推搡搡不肯答应,直接放出了大招,“我虽然是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