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宁声音沙哑,“本宫也只有你这么一个舅舅,您难道要为了阳平一人,置本宫和陛下于不顾吗?”
晋王黯然垂下眼帘,“臣明白了。”
姜永宁看着颤颤巍巍的晋王,霎时红了眼眶,声音也带着哭腔,“舅舅,本宫是监国长公主,晋王府上下都是本宫和陛下的助力,本宫可以给晋王府上下荣誉,却不能容许晋王府无视法度。”
姜永宁的话说的很明白,倘若因为晋王在江州之行立下了功劳就放了阳平,日后倘若有人以此为案例,逼着她不得不放了一些罪大恶极的人又该如何?
她是大乾的监国公主,坐在这个位置上,必须要杜绝一切对大乾不好的因素。
抛开政治的原因不提,阳平三番两次的想要害她,若是轻易放了她,她如何自处?如何服众?
她相信舅舅能够明白她的。
晋王看着姜永宁红了眼眶,一副想哭却又不得不隐忍的样子,心头一阵酸楚。
“请公主恕罪,是臣糊涂了。”
这一次晋王没有再颓废,心中也没有怨言是真心的认可了姜永宁的处置。
姜永宁面上一松,忙搀扶起了晋王,“其实阳平在宫中住的很好,虽然不能现在放了她,但是舅舅可以送东西进来,平日里也可以去看看她,只要不是太过分,本宫都答应。”
晋王面上缓和了不少,内心更加惭愧,“多谢公主体恤。”
随即,姜永宁又问起了江州的事情,主要问了一些江州的情况。
前世大乾的衰败就是从江州的叛乱开始,江州的安稳对她,对大乾至关重要。
“盛大人很是干练,才几日的时间就让的江州变了个样子,他带来的年轻官员也都十分的卖力,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倒像是经年老道的老手,江州在他们的治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当初选择让年轻的学子前往江州治理,不光是为了给朝臣敲一个警钟,也是真的为了江州的发展考虑。
这些学子,自小在家中耳濡目染,就算经验不足,当时有家里做支撑,也不会将江州治理的太差。
有这些人在江州,江州的政令一定会四通八达,不会闭塞对于百废待兴的江州来说无异于是一件好事。
前世,江州的民乱到最后也平叛了,江州却因此受创不小,百姓十不存一,饿殍遍野,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江州恢复往日的生机。
晋王对盛御史很是推崇,他特意在江州留下了两千人供刺史府调遣,为的就是怕有叛军在他们走后卷土重来。
这件事,在私信里已经和姜永宁说过了,现在提起更加显得重视。
“舅舅做的好,江州刚经过叛乱,不少乱军隐藏在百姓中,盛大人刚去手中无人可用,怕是震慑不住那些人,此举我和陛下非常赞同,不知江州如今情况如何了?”
提到这个,晋王不得不佩服姜永宁的未卜先知。
“幸亏长公主提醒,我提前让人散布了旱灾的事情,不少百姓都放弃了种植小麦,改为种植高粱,盛大人带人赴任的时候,第一件事就带着百姓补种粮食,应该能够挽回一些损失。”
当然想要增加收成是不可能了,只能减少损失。
“损失是免不了的,这次的旱灾一定会死不少人。”
晋王也没有想到今年的旱灾如此的严重,但是反叛都没了,想来灾情也会过去。
“舅舅可去看了堤坝?”
提到这个,晋王就想笑,“郭松虽然性子贪了一点,但是的确有有本事,再加上身边有一个清廉的明御史,河堤的修建倒也顺利,殿下眼光独到。”
当初选郭松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认为郭松太贪了,是姜永宁排除万难敲定了他。
也是她选了人缘不好的明御史,没想到两人在修建河堤方面还挺有默契的。
当然私底下有没有互骂就无从得知了。
前世,河堤没有修建完,七月雨季来临,冲毁了堤坝,两岸的数万亩良田毁于一旦,那是大乾好不容易读过了旱灾,又迎来了水灾,可谓是极为不顺的一年。
如今,堤坝修建顺利,预计六月可以完工,足够应对七月的雨季了。
在这之前,各地方的旱灾应该也能有所缓解。
前提是常年能够不负使命的把粮食带回来。
姜永宁又问起了两千人的事情,得知里面有不少青年,老弱妇孺不足一半,这样的灾民队伍属实罕见。
与此同时,负责此事的盛品兰也察觉到了不对,她与一同而来的马舍人讨论道:“马舍人,你见过灾民吗?”
马舍人出身寒微,庶族出身,家中只有他一人为官,姜永宁当初选择他做御前舍人,也是看重了老实稳重,“见过。”
马舍人和盛品兰打过交道,起先对于一位女舍人他和其他几位同僚十分的不习惯,可一来二去也被盛品兰的能力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