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浅显的构陷,她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思及至此,陆霁清情不自禁的开口唤了姜永宁一声。
“永宁……”
“永宁也是你配叫的?一会儿自己去领罚!出去!”
“一会儿我自会去领罚,但我有一言,还请公主殿下细细思量。”
这个陆霁清,又想耍什么花招?
姜永宁心中冷嗤,口中轻疑。
“说吧。”
“阳平郡主纵使有错,但公主殿下也要看在晋王爷与抚远大将军的面上,给她留份体面。”
“而且,阳平郡主思虑不周,很容易被人利用。公主殿下便是痛打了阳平郡主一顿,也是治标不治本,有些阴谋诡计,终究是……”
“防不胜防”四个字,陆霁清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姜永宁便神色讥诮的冷笑了一声。
“不长眼的狗东西,这是想换新主子了?”
“永……公主殿下,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心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姜永宁看着陆霁清那满面关切与担忧的神情,脑海之中浮现出的,竟然是前一世,她立于城楼之上,与陆霁清对峙时的情形。
那时候,陆霁清何等的高高在上、轻蔑不屑,将她的一片真心统统弃如敝履!
现在,他竟然一口一个为了她好……
一个晃神,姜永宁心中的恨意陡然间涌上心头,她豁的一下子拍案而起,一把抄起手边的茶盏,照着陆霁清就砸了过去。
“陆霁清,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再敢给我摆出这副为我好的嘴脸,我便先剜了你的眼睛!来人……”
“启禀公主殿下,太皇太后有请。”
前来传话的小太监,适时止住了姜永宁未及说出口的话。
终于来了,这般按捺不住,到底是成事不足的一批荒料!
“去回皇祖母的话,本公主稍后便过去。”
姜永宁起身从书案后迈步走了出来,经过陆霁清身边之时,他额头上刚刚被姜永宁砸出来的伤口,还在汩汩的向外流着血。
那猩红的血色,便如她前世殉国时所穿的那一身红衣!
“今日,本公主便先饶了你,再有下一次,你可就没有那么走远了!”
这边儿,姜永宁刚刚走出永宁宫,那边儿,便有一名小太监,快步追了上来。
“启禀公主殿下,一个时辰前,申国公夫人带着重伤的赵公子前去给太皇太后娘娘请安。大约过了三刻钟,阳平郡主也去了慈宁宫。在之后,阳平郡主便直奔您的永宁宫而去。”
“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多谢公主殿下。”
小太监报完信,便一溜烟儿的走开了。
前一世,姜永宁的全副心思一分为二,一半用在了朝政与姜洺珏的身上,另外一半,则全都扑在了陆霁清的身上。
至于后宫,太皇太后手中的那点权利,也不过是姜永宁默许的。
她既然能给,自然也能收回来。
从今以后,她的眼线将遍布朝野内外,如水银泻地一般,无孔不入!
想要揽权搬弄是非、搅弄风云,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
今儿个,就拿那个不知死活的赵定章磨磨刀。
想着,姜永宁已经来到了慈宁宫,凡她路径之地,所有宫人无不停下脚步,屈膝跪地,叩首行礼。
直至行至正殿之中,姜永宁俯身向太皇太后行了个礼。
“永宁问皇祖母安。”
太皇太后满脸写着“找事”两个字,只淡淡的应了姜永宁一声后,便让她起身落座了。
姜永宁不禁觉得好笑,端看太皇太后气势倒是挺足,就是不知道,一会儿她老人家还能不能挺得住?
“臣妇给公主殿下请安。”
申国公夫人给姜永宁简单的行了一个礼后,刚准备直起身子坐回去,就被姜永宁的质问声,惊的一整个呆愣住。
“申国公夫人,你拜的,是哪一位公主?”
“自然是……”
申国公夫人刚刚开口,话未说完,就对上了姜永宁那双令她心惊胆战的眼眸。
只一瞬间,申国公夫人就反应了过来,姜永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心存不满,但还是不得不暂时委曲求全,轻抚裙摆,屈膝重新行了一礼。
“臣妇见过监国大长公主,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
姜永宁说着,目光轻飘飘的瞥向了赵定章,却看的他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
“草民有伤在身,不便给公主殿下行礼问安,还请公主殿下莫要怪罪。”
“小事而已!只不过,赵公子既知自己行动不便,就该在家好好的养伤,做什么跑到皇祖母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