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赐快崩溃了。
十天了,他没睡过一个好觉,甚至根本无法入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无数的恶鬼就涌上来,要将他撕碎,插入地狱。
他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了。
喝酒,吃安神丸,换床换房子,甚至吃安眠药都没用。
更恐怖的是,吃了安眠药,人一时无法醒过来,在梦里却是无比清醒,痛苦反而延长加倍。
去医院做了头部核磁共振,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仅仅十天,脸色健康红润的黎天赐变得形容枯槁,两眼窝漆黑,像是一个中毒很深的瘾君子,又像是个得了深度厌食症的患者。
秦可欣和黎月萍都以为他吸上毒了。
“表哥,你到底怎么了?”秦可欣担忧地问道。
这才短短几天时间,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我也不知道。”黎天赐虚弱无力地摇头,“我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十天睡得着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三个小时。”
秦家三人面面相觑,心里感到莫名的恐慌。
十天睡不到三个小时,这是怎样的折磨啊?
一般人估计都想拿绳子上吊自杀了。
“天赐,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黎月萍抓着黎天赐的手,心疼不已。
黎天赐闭上眼睛无力地摇摇头,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他没有力气再回答。
“天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秦绍刚总算问到了点子上。
“是……”黎天赐原本极度萎靡不振,突然如回光返照般来了精神,“易不凡!”
“易不凡?”秦家三人面面相觑,齐声轻呼。
“一定是他,他那天晚上来找过我后,我就开始做噩梦了。”黎天赐用尽全力咬牙切齿,无神的双眼也冒出怒火。
自那晚易不凡离开后,黎天赐加强了安保,就算睡觉时门外也都站着好几保镖,24小时轮班倒。
可千防万防,怎么也想不到会面对这样的折磨。
黎月萍面目扭曲狰狞地怒骂道:“这个王八蛋,他不得好死!”
秦绍刚小心翼翼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不去找易不凡谈一谈?”
“跟他还有什么好谈的,我要他死!”
“他要真那么好杀,还能让他活到现在?”秦绍刚也来脾气了,手掌痒痒的,真想给自己这无脑的老婆一个大耳光,“只怕他还没死,天赐就先死了。”
“是啊,妈,要不还是去找易不凡谈一谈吧。”秦可欣也附和道。
眼下没什么比黎天赐的命更重要。
“要去你们去,我是绝对不会去的。”黎月萍扭过身去,寒着脸。不过总算是退了一步,没有阻拦其他人去。
“我去行不行?我拉下这个老脸去求他,可以吧!”秦绍刚难得硬气一回。
“要不还是我去吧。”秦可欣犹豫着道。
“你不准去!”黎月萍断然拒绝。
这局面,也只有秦绍刚能去了。
“我现在就去。”秦绍刚说着就抬脚往外走。
白家,秦绍刚站在自己的豪车旁边等待着。
门卫已经过去通报十分钟,还没人出来。秦绍刚满肚子气,却又不好发火。
事关黎天赐的性命,有气也得硬忍着。
终于白三爷亲自出来迎接了。
“秦先生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白三爷言重了,我没有提前预约,唐突来访,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白三爷。”秦绍刚表现得极是恭敬。
虽然秦家和白家在京海的地位相仿,而且两人都是一家之主,但白三爷比秦绍刚年长二十岁,算是长辈,秦绍刚把姿态放低也很正常。
“没有没有,来,里面前!”
入得大厅,白三爷吩咐佣人上茶。
“不知道秦先生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白三爷,其实……我是来找易不凡的。”
“易不凡?秦先生怎么会觉得易不凡会在我这里。好像易不凡是你的女婿吧?”
“是前女婿。”秦绍刚端起茶杯小呡一口,掩饰内心的尴尬,“易不凡离开秦家之前,说与令孙女有婚约,要来与令孙女白冰小姐成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个嘛,易不凡是来过我这里,但他们两人并没有婚约。我白家要嫁孙女的话,一定办得隆重风光,整个京海市都会知道的。”白三爷说着嘴角突然泛起微笑,“秦先生,我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三爷您请讲。”
“令媛秦可欣与易不凡结婚,你也不邀请我去参加婚礼,不拿我当朋友啊。”
“原因比较特殊,他们两人的婚礼很低调,我们没有举办正式的婚礼,所以外界不知道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