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风禾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是又转念一想,这不就是一个因材施教的好机会么!
她清了清嗓子,“夫君,你看啊,那天的事是不是你一时冲动造成的?”
谢渊:“……是。”
姜风禾用过来人的语气接着道:“所以,我们做事之前是不是要三思而后行,凡事皆要考虑后果?”
谢渊:“……是。”
姜风禾很满意谢渊的态度,又道:“你我因为合同绑在一起,我自不会与你计较。但若是以后你因为冲动闹出人命,岂不是给仇家落了把柄,那谢家大房这一支是不是就危险了?就连阿瑶和王闲也可能被你牵扯进去……”
姜风禾看着谢渊的眼睛,郑重道:“所以,不要冲动。”
谢渊凝着那双夜色中不甚明朗的眸子,心中的缺角再次被填补上。
他很想将她拥入怀中,让她离自己再近一些,但是她刚刚说“不要冲动”,他握了握拳,忍住。
他道:“以后不会了。”
姜风禾点了点头,今日份说教已完成,“回去吧。”
刚转身,手腕再次被握住。
谢渊抿了抿唇,又道:“那你不生气了吧?”
姜风禾其实心里还是有芥蒂的,但是刚刚把道理讲完,还生气的话不就打自己脸了吗?!
她叹了口气,“下不为例!”
谢渊的脸上的表情顿时放松下来,他拉着姜风禾的手腕,小心翼翼地问:“那今晚睡床上?”
面前的谢渊怯懦的模样,再次与记忆中的崔阿福重叠。
鬼使神差地,姜风禾点了点头。
夜里,姜风面缩在床的最内侧,留给谢渊一个后脑勺。
谢渊眸光划过一丝促狭,他道:“昨晚我去见陆掌柜了。”
果真,下一秒,姜风禾转过身,眨巴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谢渊,“夫君见他做什么?”
谢渊凝着姜风禾的眼睛,有一瞬的怔愣,心中生出一股说不明的奇妙感觉,此时的二人躺在同一块枕头上,就如正常夫妻床第间的闲谈一般。
“王闲说他很有才能,我一时好奇,便去拜访他。”边说着,他悄无声息地将手搭在姜风禾腰肢。
姜风禾心里早就万马奔腾,根本就没在意他的小心思。
她忐忑地问:“那……你们都聊什么了?”
秋日的被褥不算太厚,谢渊能感受到薄被下的柔软,他的手指在凹下去的弧线上划了划,幽幽道:“陆兄也准备参加明年的殿试,我们聊了些时政之事。”
姜风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还想再问点什么,不料谢渊竟闭上了眼睛。
她只得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正要转身,才发现腰际上沉沉地搭着一只大手。
姜风禾啧了一声,手掌攥住谢渊的一根手指,把那只手提溜到一旁。
谢渊:……
姜风禾转过身,心中宛若鼓槌,谢渊夜里去找陆砚尘真的只为刷题?
思索间,后背被突来的滚烫身体贴住,接着就有一只大手如蛇形一般,从她的腰际缠至小腹。
姜风禾身子一僵,想转身给这人一巴掌。
冲动是魔鬼啊,这么快就忘了。
姜风禾手都扬起来了,耳边低沉暗哑的声线传来,“阿禾,抱抱我。”
姜风禾一怔,手落在被褥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姜风禾的颈间,“我是谢渊,也是崔阿福,你为什么不愿再抱一抱我?”
姜风禾咬了咬唇,这怎么能一样?!
崔阿福是个傻子,谢渊是个疯子。
她可以抱一个傻子,但绝不敢抱一个疯子。
“睡吧。”姜风禾不想回答,索性闭麦。
后来几日,姜风禾一直在外面忙着给“锦年”选铺面的事。
王闲已经不再手把手教她了,只让她遇到难处时再去找他。
这日,姜风禾正准备就挑选的几个铺面跟王闲讨论一下,没成想遇到竟遇到褚近月。
褚近月眸光落在姜风禾身上的那一瞬间直接怔住,面前的女子与清河郡初见时的乡野丫头已经判若两人。
她只觉胸口好似落下一块大石,堵的慌。
再转念一想,无论她后天如何努力,出身也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
思及此,褚近月下巴又抬高了几分,“王公子有客,我就不打扰了。”
她伸出手,即刻就有嬷嬷上前将其胳膊扶住。
路过姜风禾身侧时,褚近月如一只高高在上的孔雀,眸光施舍似地瞟了她一眼。
姜风禾对这种眼神早就习以为常,总不能上去拽住人家来上一句,“你瞅啥?!”
待人走远,她问王闲,“世子夫人生病了?”
王闲呷了一口茶,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