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内
夜幕低垂,银辉如练,透过那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窗棂,温柔地洒落在沈府幽深的内室之中。
青石板地面上光影交错,编织出一幅淡雅而富有诗意的画面,静谧而祥和。
沈云半蹲在千寻身旁,手中拿着一瓶不明液体,正不悦地拉着千寻的小手揉搓着上面的颜料。
“妈咪,就让我再玩一会儿嘛,我不想洗手……”
千寻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情愿,眼眸中闪烁着撒娇的光芒,他轻轻扭动着被沈云握住的手腕,软糯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抗议。
然而,沈云并没有心软,她的眉头轻轻蹙起,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坚定。
“不行,你又把手弄这么脏,这样会生病的知道吗?而且画画的时候要注意卫生,不能把颜料涂在手上。”
说完,她再次用力地擦洗着千寻的小手,只见千寻手上图案立马模糊一片,颜色越来越淡。
“这可是人家的灵感大作……”千寻轻叹一声,嘴角不自觉地下撇,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无奈,妈咪总是这样,不理解人家的创意乐趣!
就在这时,只见千羽的身影自温泉房的氤氲水汽中走出,一身轻便,踏着拖鞋,发出轻快的啪嗒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响。
那模样倒少了几分白日里的老成,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纯真与稚气。
千寻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刻朝着千羽大声喊道:“哥哥,救命啊!快来救救我呀,人家不想洗手啦……”
沈云看着千寻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不禁瞪了他一眼,随后一巴掌轻轻地拍在了他的小屁屁上,轻声责备道。
“千寻,别再捣乱了,快点让妈妈给你洗手。不然等会儿你又要叫手疼了。”
千寻却不管不顾,继续大声哭喊着:“哥哥救命呀,爹爹救命呀,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画出来的手表呢……呜呜呜!人家才不要洗掉它……”
小家伙越说越起劲,只见他撅起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谁在叫我啊!”
一声浑厚而略带磁性的男音打断了屋里的氛围。
沈云闻言,秀眉微蹙,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那半开的门槛,只见墨司冥身着一袭深邃如夜的墨色大氅,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那熟练的感觉,倒有几分归家心切的温情,恍若晚归的丈夫,带着外界的风霜。
她心中不禁疑惑,这男人现在进沈府都不需要人通传了吗?
然而,还没等她细想,墨司冥已经快步走到了千寻面前,蹲下身子:“这是怎么啦,哭成这样?”
千寻抽泣着,指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哽咽道:“爹爹,这个不能洗掉哦,这是我好不容易画上去的手表……”
沈云刚想开口问墨司冥来意,却见男人的脸色率先沉了下来。
墨司冥目光落在千寻手上五彩的墨汁上,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东西竟然能洗干净?”
听到男人的话,沈云也想到了里面的关键,她怎么忘了,墨司冥曾经因为脸上的墨汁可是戴了整整一周的面具。
毕竟自己当时巴不得那乌龟在他脸上多待一段时间呢,又怎么会主动给他洗掉!
沈云赶紧缩了缩脖子,笑着打圆场道:“哈哈,这么晚了,墨王有什么事吗?”
“沈将军莫不是忘了,你现在是我的贴身小厮,你在哪我自然在哪!”
墨司冥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沈云,眼中带着一丝不满。沈云心中叫苦不迭,这墨司冥还真是记仇。
男人说完话就径自走到了床边,他一把搂过千寻和千羽:“你们今天晚上想不想和爹爹睡觉啊,爹爹可以给你们讲当年打仗的故事哦……”
千羽耸了耸肩,一脸淡定地回答道:“我无所谓!”
听到这句话,沈云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千寻突然拉住沈云的衣角,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我要和妈咪、爹爹一起睡!”
沈云顿时愣住了,心中暗自嘀咕:“不是吧,这小崽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粘人?而且还学起了墨司冥那家伙?”
她立刻沉下脸来,严肃地说道:“不行……”
自从上次自己生病爹地照顾他,千寻就发觉有个爹地也挺好的,于是他灵机一动,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妈咪和爹地呀,那他为什么不可以两个都要?
这笔买卖真划算!他真是个大聪明……
想到这,千寻小嘴一撇,眼眶里迅速涌起泪水,带着哭腔说道:“为什么不行呀,别人家的宝宝都是和爹爹和妈咪一起睡的,我也想要这样嘛,你说是吧,哥哥?”
沈云求助地看向千羽,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这边,谁知千羽却破天荒的点点头:“也行!”
沈云嘴巴简直能塞下一个鸡蛋,不是,千羽,你的高冷呢?你的主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