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切都在众人预料之中，但是束清涵以龙雕半红的考核玉牌，获得甲级上等的成绩，并且其他考核项目的成绩也全都是甲级上等。

这表明束清涵不依靠背景的情况下，也百分百可以在天子山主峰择取一个福地洞天来开宗立派。

惊人的成绩一下子引发激烈的反响，整个龙宫宝境就像一个挤满人的菜市场，嗡嗡嗡嗡的吵个不停。

“强！太强了！不愧是妖帝亲女！”

“天子山圣地已经有四千年，没有人获得甲级上等的考核成绩了。”

“若束清涵真的要开宗立派，我第一个申请去做护法长老！”

“束清涵的考核玉牌是龙雕半红，倘若柳惊鸿也是甲级上等的考核成绩，那么柳惊鸿算赢。”

“这只癞蛤蟆怎么可能考得甲级上等，他必须同时注入天地五行之力，而他体内本元之力这么少，还没我千分之一，他怎么可能成功？”

“传闻柳惊鸿体内经脉大残，只有一条任督二脉，那他汲取天地灵气能留存得多么低？修炼至元婴期已经是个奇迹，他还把天地灵气转化为本元之力，真是眼高手低的家伙，妥妥井底之蛙刚刚跳出井口。”

“柳惊鸿获得无缺的吞天食地经，也算是弥补了一些劣势。”

“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有一条任督二脉，反倒是一种优势，修炼吞天食地经的绝大优势？就像蛙族生吞猎物一样？”

“……”

柳惊鸿的心就像被水鬼拉下深不见底的潭水，沉下一大半，令他为接下来的尝试感到忧虑和紧张。倘若柳惊鸿降神借道依然不成功的话，那柳惊鸿就真成了人家豢养的家畜，任人宰割。

堂堂光明与鲲祖之子，尊为御风曜日逍遥显圣仙君，沦落成为他人的家畜，这种打击远比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遭受退行返祖，变成一个身体残缺的水族妖怪还要重。

束清涵缓步走来，听着他人的赞叹，她心情好到极点，“你也知道怕了？”

柳惊鸿与束清涵对视，迟疑一下，接着下意识点点头，“我现在确实有点担忧和紧张了。”

柳惊鸿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想要收回根本不可能，心中疑惑，“我御风曜日逍遥显圣仙君柳惊鸿，怎么能说出这种软弱的话？”

束清涵嘴巴微张，本来已经想好回怼嘲讽柳惊鸿的话，愣生生吞咽下肚。

束清涵本以为柳惊鸿会如同往常一样骄傲的激烈反驳嘲讽她，结果柳惊鸿十分坦率的承认自己的担忧和紧张，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很诚恳，这反倒把束清涵弄得不知道怎么作答了。

束清涵不论是继续讽刺柳惊鸿，还是安慰柳惊鸿，都觉得有失自己作为妖帝亲女的尊贵地位。

这时。

其他围观好事者见状自然是不放过嘲讽柳惊鸿的机会，特别是想要获得束清涵好感和好印象的内门弟子，一个个笑出声来。

“你们看，我说吧，这只井底之蛙被吓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从井底爬上来的村妖，就算有一身先天灵宝护身，也就只有这一点点认知了。”

“他那一身先天灵宝，迟早是其他有缘人的，嘿嘿嘿……”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承认自己怕了？”

“……”

闻言，柳惊鸿轻笑出声，别人认为他是在笑话围观好事者们，其实柳惊鸿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因为他发觉自己经过鬼使神差的下意识的说出那样的话，那样的语气，那样的动作之后，他内心的担忧和紧张反而消失了。

他念诵心灵经，回忆自己主意识沉眠时，新生意识掌控身体和季沧澜过往片段，心中又多出一丝明悟。

修真，修真，修真，修的便是真我。

修的便是真我与天地之间的真正联系。

新生意识，何尝不是真我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下隐射出来的真实自己的一部分？

“这不是鬼使神差，更不是什么偶然，这也是真正的我的一部分，我做得好。其实心里难受的滋味，并不是仙贤们口中的情绪病，而是在提醒我需要做出调整……”

柳惊鸿在心灵经的加持下，灵台下原本已经波涛汹涌的意识海再次恢复平静。

柳惊鸿大步走上石蒲团，停止念诵心灵经，变作始祖幼鲲模样，双手掐诀，念诵巫语道音。

“降神！”始祖幼鲲层层叠叠的皮肤颤抖，一股不可名状之神奇快速弥漫。

“临在！”始祖幼鲲猛地瞪大眼睛，无数星辰在眼球之中爆炸。

下一刻，整个龙宫宝境再一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哪怕开天眼通也看不见，仿佛一切的光都被吞噬了。

“好家伙，他真不要命，又越级强行降神借道？”

“我非常好奇，他借的是谁的道？”

“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