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这是季凌辰的第一反应。

他学琴到现在，竞技场去了少说也有五十个，遇到过太多自诩天才或者被赞誉被奇才的同龄人，但真正比起来，水平并不怎么高。

钢琴拼的是时间和功夫，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训练，天才也会泯然众人。

或许有五岁的数学天才，科学怪才，亦或者创作高手，但钢琴的技艺，向来是年龄越大越吃香。

他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掌握那么老辣成熟的曲风？

季凌辰听了无数世界名曲，顶级音乐家的一对一课程他也上过很多，那些大师的技艺，甚至都不如沈云霄几分钟的演绎。

所以，他不相信，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季凌辰第一·次尝到挫败的滋味，和课堂上被抢风头截然不同，当着几百个宾客面，尤其是……尤其是下面坐着父亲，他输不起。

手指卷成了拳头，青筋在手背上一道一道叠加。

季凌辰体会到了兜头而来的耻辱。

截然相反的是，云霄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八风不动的放下手。

依旧是乖萌的小朋友模样。

刚才覆盖在他身上的强大气势，随着音乐的终止也归于沉寂，好像那些疾风骤雨不曾出现过。

季凌辰好不容易才抬起沉重的双脚，内心的波澜，并未太明显的呈现在脸上，他很绅士的走到中间谢幕。

同样的，云霄也款步走到前面来。

如此，两人便肩并肩站在了同一道灯光下。

身高有差距，可一眼看过去，却不觉得云霄比他弱。

沈曼心房都要跳出来。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儿子竟然有这么出神入化的琴艺。

这孩子怎么学的？

季寒城却一副“这才对”的神色，他拉着沈曼的手指，揉一下，“瞧见了吗，云霄和凌辰，从今以后，恐怕只能做对手了。”

沈曼一颗心又沉了下去，坦白说，她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这场演出，到底是谁安排的？”

用心何在？

季寒城不语。

镁光灯聚焦在两个各有风采的面容上，一个是富贵少爷，一个是稚气又霸气的小奶娃。

可看着看着，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虽然时间短，明眼人还是看出来端倪。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个小孩子……他……长得很眼熟！”

“像……像不像季二少爷？”

这个疑问一发出，剩下的是一片沉寂。

没人敢不要命的继续猜测。

而赵艺婷的脸色，早已在听到钢琴曲的那一刻就冷却了。

她本想着季凌辰必然能给云霄一个下马威，也好让林曼清醒清醒。

谁能料到竟然是这种结局！

风头全被她抢了！

坐在赵艺婷身边的女人小心试探，“赵小姐，你跟季寒城不是挺熟的吗？他是不是有个儿子？”

赵艺婷咬牙切齿，“我怎么知道！”

她不敢说太多，以季寒城的手段，一定能查到源头。

——

校庆晚会结束。

后面的节目已经入不了大家的眼，所有人的议论焦点都是最震撼的那段battle。

“二哥。”

季凌辰走过来，跟父母打过招呼后，立在旁边喊季寒城。

“进步很大，最后那段练了多久？”

季寒城说的很随和，语气里没有半点嘲讽的意味。

季凌辰的脸却刷地没有了血色，他拳头在袖口紧到不能再紧，“也没多久，练着玩。”

这么说，多少能挽回一点面子。

练着玩的曲子罢了，输了也无妨。

季寒城依旧是沉稳的模样，“玩玩而已？”

他点到为止。

季凌辰已经没办法再正眼看他。

玩玩而已的曲子，怎么能放在大雅之堂上献给观众，这是对观众的不尊重。

自知失言，季凌辰只好解释，“我回去多练练，还不够熟悉。”

沈曼都有点不忍心往下看了，再怎么说季凌辰也是个孩子，他跟季寒城一比，卑微的可以低到尘埃里。

“辰辰弹的很好啊，最后那段我都挺入迷了，我学了很多年钢琴都不敢挑选这个曲子。”

林岚完全不领情，她冷冷道，“沈曼，你儿子的琴技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故意安排这一出，是想让大家看咱们季家窝里斗吗？”

沈曼无奈了，“季夫人，说话要讲证据，脏水没地方洒，泼我身上？”

“是不是脏水，很快就能知道。”

不到两分钟，校长大步走过来，客客气气问候贵宾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