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跑马场,四周没有高大建筑群阻挡,寒风凛冽。
季寒城驱车抵达时,季南天正在挑选喜欢的赛马。
跑马场是四季集团的产业,实际上,季寒城才是最大股东,不过他不喜欢赛马,很少出入这片场所。
倒是季南天,在国内的空闲时间,经常来马场溜达,他有几匹精心挑选的赛马,拿过不少大奖,是国内重大赛场上的明星良驹,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这些马匹的主人,是季南天。
季南天逐个审视完自己的战将,选择了一匹枣红色成年赛马,这是他新晋的一匹纯种赛马,源自香江出名战马。
他抚摸马背,光鲜亮丽的绒毛令人兴奋。
看到季寒城,季南天吸一口叼在嘴巴里的香烟,“过来,选一匹。”
语气很稀松平常,好像两人不是时隔五年不见,而是昨天刚刚一起吃过饭。
季寒城眯起眸子,嘴角笑容冷淡到接近于无,“东西呢?”
“急什么?先陪我跑两圈,你不常玩儿,但是你的技术一直都不错,让我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你有没有更精进。”
季南天年长他几岁,季寒城一些技能,都是大哥教的。
比如赛马。
他学习能力奇强,不到三个月就赢过了大哥,并且在后续很多年,从未有过败绩。
只是后来发生一件事,季寒城就再也没碰过赛马。
他掏出烟盒,噙着,单手弹开打火机,寒风中,火焰将他的侧颜,照射出一丝丝温度,很快又在白雾中淡漠如初。
“东西,给我。”
“我记得你不是个心急的人,你做事,向来稳操胜券,布好局,看别人上钩。”
季寒城随手弹落烟灰,“既然知道,何必耍花腔?你玩儿得过我?”
驯马师牵着那匹马,上马鞍和脚蹬。
听到两人的对话,莫名脊背发冷,他很识趣的赶紧挪到远点的地方,怕被战火波及。
季南天指腹捏一下眉心,“呵呵,是,论心计谋略,你的确是江都第一人,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真以为,你做任何事都滴水不漏?”
“的确如此。”
季寒城的回答,是在告诉他,他做事的确滴水不漏,就算有疏漏,他也会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好的方式处理干净,绝对不给自己留后患。
这是他常胜不败的法门。
季南天拍拍手,眼神示意旁边的休息室,“喝一杯?”
对坐,倒酒。
威士忌在酒杯中折射寒光。
季南天端酒杯品尝一口,他叠放长腿,眺望偌大空旷的跑马场,然后指着不远处一个眺望台,“还记得那个地方吗?”
季寒城靠着沙发扶手,手搭在扶手上,“看来,大哥有这个癖好?”
多年前,眺望台刚搭建好,他们以此为终点赛马,季寒城一路遥遥领先,季南天求胜心切,猛踹马肚子,结果马匹受惊,疯狂奔突,把他撂倒,甩在眺望台的石墩上。
季南天额头缝了三十多针。
“不,不是癖好,我是在提醒你,为了赢,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而你……不行。”
只要能赢,季南天不惜代价,哪怕拿自己的命冒险,他也愿意。
他是个激进的冒险家。
说得好听点,是个不服软不认输的人。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季寒城已然洞悉他的真正目的,“你想要我手里的股份?”
“没错!我也是季家的人,我是你的兄长,集团股份,本就有我的一份,你算尽机关,从我手里夺走不属于你的东西,现在,不该还回来?”
果真。
和他猜测的一模一样。
季寒城端起酒杯,没喝,晃了晃,然后在杯口弹了一下香烟,烟灰飘进去,浮在酒水上,“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或者,你有没有更大的砝码跟我交换。”
他所谓的文件是什么?
竟然敢狮子大开口。
季南天冷眼看他糟蹋那杯酒,他知道,季寒城对待的不是酒,而是他。
曾经跟在他身后的弟弟,如今已经是一方王者,他擅长挑衅,并且不服管教。
他从身后抽出一个牛皮纸袋,丢在桌上,“看看吧,你会感兴趣。”
季寒城不急着打开,他先问,“要多少?”
“怎么?还没看就怕了?”
季寒城蹙蹙眉,“要的多,我就不看了。要的少……可见里面也没什么重要东西。”
这意思就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看?
季南天苦心孤诣搜来的资料,他竟然这般态度?
“寒城,你赢在自信,同样,你也输在太自信!你不要以为,你真能一路赢到最后!这里面的东西,换我见齐凉庵一面,看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