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温度低。
冷白色的光芒,不足以抵抗四周寒气,人站在外面,身上的暖气渐渐被稀释。
呼出的气流流散开来。
有人冷的打寒颤,有人裹紧衣服。
上百个人聚拢成群,无不凝望着季寒城。
他们不会忘记,婚礼现场一波一波惊涛骇浪,所有针对季寒城的指控,都直指命门,要把他推到绝境。
若是换成他们中的任何一位,或许当场就会崩溃。
但季寒城风轻云淡,看不出被波澜侵袭的痕迹。
大浪披头盖面把众人掀翻在深海,处于漩涡中心的他,片叶不沾身。
顾汉秋仔细打量他。
如今顶级集团中,最鹤立鸡群的就是季寒城,他也的确担得起门面。
大哥不止一次提到季寒城,话里话外暗示,若顾家有个这样的继承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局面。
顾汉秋有两个儿子。顾子聪虽然不擅长经常,玩儿的过分了一些,但顾子睿经过多年打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他对儿子相当有自信。
只是……
今日看到季寒城,他不得不承认,不管是气度、气场还是纵览全局的魄力,两人高下立现。
如今季寒城还没多顾氏集团下过手,要是他野心扩张,想把顾氏纳入囊中……
顾汉秋不寒而栗。
天是冷,他心里更冷。
然后,他听到季寒城温柔低沉的声音,他过分张扬的脸,即便微笑,依然有张狂的力量。
“你过来。”
很有耐心的语气,完全是哄孩子。
女宾客们,被季寒城质感的嗓音蛊惑,芳心飞的漫天都是。
要是每天早上醒来,能听到这样的声音在耳边,原地死亡也值了。
可在齐凉庵看来,季寒城的声音,犹如招魂术!
来自地狱深渊,一旦被他抓住,唯一的结局就是万劫不复。
齐凉庵已经丧失了过往记忆,心智只有孩童般,可他潜意识,一直记着某些让自己惊悚畏惧的感觉。
神经末梢和肌肉群的记忆,不会随着智力的消失而消失。
他惊慌失措的抱着头,想要往人群里躲,嘴巴里喃喃自语,“我不是,我不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季寒城有力的大手,捉住他的肩膀,强行逼停他的脚步,笑容依然,“还记得我吗?”
若是放在平常,季寒城这么说话,不知道会酥化多少人。
可现在,没人敢往某些方向联想。
齐凉庵恐惧害怕的模样,实在太惊骇,他双手抱头,一米八左右的海拔,愣是抖的像筛子,双腿发软,肩膀瑟瑟发抖,声音也支离破碎。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
季寒城比他高几公分,微俯视,深邃的眸子,看着他闪烁不定的眼睛,“我是季寒城,仔细想想。”
齐凉庵被触动了某个阀门,被三个字震撼的大声尖叫,“不……我不知道!我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是真疯了。
他和沈曼去别墅确认齐凉庵的身份,并未进去了解。
从门外看过去,齐凉庵俨然是个小孩子,但痴呆可以伪装,并不难。
沈曼说齐凉庵傻了,只记得自己五岁前的事情,齐家这些年把他保护的很好,并且对外宣称他已经死亡。
齐凉庵被当成小孩子养着,几乎不出院子大门,等于被囚禁起来。
齐明勋在澳门的声望每况愈下,爱惜名声的他,不愿意让外界知道儿子的现状。
他宁愿儿子死了,而不是成个废物。
要不是杨洁护着,或许齐凉庵早已被不明不白的处理掉。
此时看来,齐凉庵的确是傻了。
可怜,也可悲。
季寒城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个大哥哥,“想不想找大姐姐玩儿?”
大姐姐,是他对沈曼的称呼。
季寒城当时站在门外,清楚听到沈曼这么哄他。
齐凉庵很吃这套。
他慢慢放下抱头的双手,眼神傻乎乎的,“姐姐?姐姐呢?”
“她在一个有趣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
齐凉庵还没说话,蓝渡已经撞开警员,他发了疯一样用自己的肩膀撞击季寒城,“你还想干什么!你再敢靠近他半步,我弄死你!”
季寒城接了他的那一下。
如此以来,更加坐实蓝渡狗急跳墙的属性。
他冷眼看过被他撞的地方,再慢悠悠审视他手腕上的镣铐,他倾斜身影,往蓝渡靠近一些,“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这句话,只有蓝渡听到。
蓝渡牙齿咯吱响,“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