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杨洁问出这句话时,她和沈曼面对面,坐在咖啡厅临窗的位置。
咖啡厅外,是一望无垠的海洋,水面上游轮悠然。
落日西沉,潋滟的金光在波纹上一层层荡开,如同金子,揉碎了镀在水中。
诡谲的金黄,穿透玻璃,洒在脸上,淡淡的金色沉淀,将人的眼角眉梢,点缀的格外艳丽。
杨洁注意到,沈曼长了一张漂亮的脸,精明聪慧,眼睛里闪动着一抹狡黠,又妩媚俏丽。
她身上有光。
咖啡很烫,还不能沾嘴,沈曼慢悠悠搅拌,让拉花化在深色茶水中,“看来,蓝渡的大事,并未跟自己的母亲说过。”
杨洁的狐疑,转为震惊。
她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连蓝渡都认识?
儿子的脾性,她是了解的,蓝渡不喜欢结交女人,他社交圈子不大,生意上的伙伴绝对不会知道私生活。
而私交的朋友,寥寥无几。
她贸然就说齐凉庵,现在又提蓝渡,不得不让杨洁疑窦丛生。
“你认识蓝渡?”
显然是疑问句。
沈曼欣赏窗外的风景,澳门这边的海,视野开阔,景色绚丽,能嗅到多国文化交汇的繁华和热闹。
大陆有很多沿海城市,但只有到香江和澳门,才能彻底感觉到,漂洋过海的浩渺壮阔。
人在这里,心境、格局、眼光,都会格外不同。
香江和澳门,有许多立意高端的商人,不无道理。
收敛心里的想法,沈曼点头,“认识,不止认识,关系还很特殊。”
杨洁更是疑惑,“怎么?”
沈曼答非所问,“杨女士保养的真好,看上去更像蓝渡的姐姐,而不是母亲,人都说,幸福的人,会写在脸上,可见你婚姻生活十分美满。”
杨洁轻轻握着咖啡杯。
椭圆杯身,遮住她的半张脸。
但人的神态做不了假。
同样是女人,沈曼能感觉到,杨洁在压抑情绪,可情绪这东西,若是处理不好,越掩饰,越漏洞百出。
她戴着婚戒的手,有很轻的颤抖。
沈曼甜而清亮的声音,似只是单纯闲聊,“齐先生德高望重,在澳门雄踞一方,您作为掌门夫人,自然也是备受尊崇的女性,澳门深受西方国家影响,女性地位高,您在这一方天地,应当是最尊贵的女人了。”
沈曼说话时,余光始终追随她。
杨洁情绪震动,险些守不住。
“听说当年你和齐先生的相识相爱,是一场奇妙的缘分呢!”
咚。
杨洁放下咖啡杯,她力道有些大,在安静的空间,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沈曼不语,静静微笑。
杨洁不耐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说什么?不必绕圈子。”
原来,她连齐明勋都不愿提。
沈曼花了点心思,看来查到的不假。
“杨女士了解蓝渡吗?”
杨洁对沈曼充满敌意,“莫非你比我了解?”
“这倒不是,杨女士可知道,我和你儿子是什么关系?”
杨洁细细审视沈曼,漂亮是真,聪明狡猾也是真,难道他喜欢她?
“我和你儿子,是夫妻。”
杨洁脑袋轰隆,她全然被镇住了,“你们……结过婚?”
“确切来说,是你儿子耍手段,骗婚。我不知道杨女士你和齐先生是如何结合的,但您的儿子蓝渡,胁迫我,并且变本加厉想利用我们的关系,却是千真万确。”
沈曼在赌。
赌杨洁憎恨这种手段。
赌她的底线胜过对儿子的纵容。
杨洁并不是傻子,仅凭沈曼的一面之词,她不会相信,“是非黑白,我会问蓝渡。”
她要打电话。
沈曼当然不会给她亲自求证的机会,若是蓝渡知道,他会改变计划,说不定会撕破脸,做出更极端的事。
“我看,他未必会说,至少不会告诉你真相。我们注册结婚快六年了,若是他真心想和我成为夫妻,焉能瞒着自己最亲的人?再者,你或许不知道,后天,我们将在江都举办婚礼,身为他的亲生母亲,你可知道?”
杨洁眼前闪过一个一个问号。
她自问,她所了解的蓝渡不是这种人。
终身大事,他怎么会瞒着母亲?
杨洁和齐明勋在一起,隐忍至今,就是为了两个儿子,她所有的爱、希望、寄托,全在儿子身上。
如今齐凉庵那样,她恐怕指望不上了,唯一的寄托就是蓝渡。
而他……怎么能连结婚都不说一声?
沈曼拿出邀请函,还有注册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