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的街道和十几年前变化很大,除了主干道意外,其他地方的建筑已经被更改,想找到原汁原味的回忆,太难。
季寒城安静的坐在后座,只有均匀的呼吸。
魏清扬坐在副驾驶上,忐忑的一会儿往后看一眼,心情紧张的要死。
他情愿季寒城发泄一顿,爆发一下,或者把他拽下去打一顿,就算折断他的手臂肩膀,他都不会反手,也不会说一个脏字。
可他这样沉默,这样安静,太恐怖,太吓人了。
王超小心翼翼的开车,保持均匀的车速,以防总裁突然喊停,还有他不知道总裁到底想看什么地方,这样可以让他每个地方都看一遍。
时间过去两个小时,他们沿着街区走了一圈。
这其中,季寒城一个字都没说。
他就坐在那里,居家装,拖鞋。
像一尊优雅的雕塑。
直到车子开到演播厅大楼,季寒城才低沉着声音说了一个字,“停。”
金色大厅今天没有演出,不对外开放,里面静悄悄的。
辉煌的建筑内,依然充斥着浓郁的艺术氛围,像一场刚刚谢幕的盛宴,宾客已经离去,只有回音独自缅怀。
季寒城迈步,走到前排席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坐下后,他依然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
双手自然的在大腿上放平,像个虔诚的朝圣者。
深情的目光,望着舞台上的大型三角钢琴。
主灯没开,四周的散光明灭不定,将舞台渲染的有些梦幻。
时隔将近十六年,他再次坐在这里,仿佛还能看到沈曼的影子。
那时天真无邪像个刚刚含苞的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子,自信优雅又有点骄纵的坐在那里,长长的头发飘落,小脸儿干净又可爱。
他十五年来没有波澜的心脏,被她的黑白琴键拨动。
萌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认识她!就现在!
所以,沈曼刚谢幕回去后台,他就和大哥说了个理由离开观众席,绕到后面。
闭上眼睛。
季寒城胸口起伏,依然能回忆到自己当时狂乱的心跳,看到沈曼时,他竟然紧张了。
天知道,他经历过多少大场面,何曾紧张过?
沉浸在回忆里,一遍遍回放她的样子,笑容,身上淡淡的香味。
是了,他记得那时沈曼身上有淡淡的荷花香,还有女孩子用的护肤品淡淡的好闻的味道。
魏清扬紧张的快要死了,他紧紧挨着王超,不敢出声说话,只能用眼神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王超也不敢出声,只是用嘴巴张合,说了个“沈曼”的口型。
魏清扬懂了。
这里跟沈曼有关。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至少有一场音乐会那么久。
季寒城才站起来,同样的,迈开从容步伐,休闲的衣服,并没有让他和宴会厅违和,还有股欲说还休的艺术气质。
走出演播大厅,季寒城沉沉道:“不用找了。”
魏清扬和王超脊背挺直,异口同声的快要尖叫,“不找?!!”
不找沈曼?他怎么想的?
难道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吗?
季寒城淡淡补充,“她既然有能力在你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声无息,证明她身边还有其他人,不必担心她的安危。”
还有……
就算找到,他以什么颜面面对她?
他要怎么解释?
魏清扬吞咽口水,他知道问出去可能会被季寒城打死,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和沈曼,就这样结束了吗?”
季寒城回头看他一眼,手放在身后,没有动手打人的意思,“结束?她一个人说了不算。”
这……
魏清扬就不懂了。
——
第一眼看到西班牙,沈曼眼睛里是惊艳的。
医护人员推着佩戴医疗仪器的谢文东下飞机,沈曼安静的站在机场,昂头望着天空和远处的建筑。
深吸一口气。
回过头,她跟上轮床,握了握谢文东的手,“你看,这里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西班牙,咱们来了,你看到了吗?”
旁边的医生一脸困惑看着沈曼,露出微笑,“他已经脑死亡了,听不到你说话啊。”
沈曼一直握着谢文东的手,一刻没松开,“有些声音,不是用听觉来接收的,还有这里。”
她指了指谢文东的心脏。
他相信,谢文东那么喜欢西班牙,马德里的气氛,应该能唤醒他。
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年不行就十年。
她欠他一条命,往后余生,她愿意在这里赎回。
——
在西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