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华大厦，总裁办公室。

夏可冰进来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一句话都没够上跟周佑霆说。

秘书引她进来后，她就一个人坐在会客厅喝咖啡，手冲咖啡醇厚的香味渐渐挥发，温度也渐渐失去，那位坐在大班桌后面的老板，还在忙。

周佑霆上班时间一般都很忙，手头上有处理不完的项目，还有无数电话、拜访。

此刻，他正在跟市场部的人沟通下周的工作安排，神情专注，一丝不苟，修长手指握着签字笔，在文件上写写画画。

夏可冰远远望着他忙碌的侧颜，心头没有焦躁和不耐。

几分钟后，艾米丽轻轻推开门，走过去，低声问：“夏律师，还要加咖啡吗？”

夏可冰把咖啡杯给她，“咖啡挺好喝的，谢谢。”

艾米丽含笑，“是总裁亲手教的，总裁冲的更好。”

夏可冰还不知道，周佑霆居然亲教秘书冲咖啡，有些意外，“对了，平时你们周总加班多吗？”

“最近挺多，以前还好，现在大行情受到国际形势的影响不是很稳定，基本上所有的项目总裁都会亲自参与，所以忙——夏律师请稍等，我去冲咖啡。”

“好。”

等艾米丽再次离开，周佑霆那边终于结束了一轮忙碌。

他歉意的走出办公桌，笔挺的长腿阔步走到会客厅，“等急了吗？”

看着周佑霆坐下，夏可冰叠着窄身裙包裹的长腿，挺惬意的往沙发上一靠，“等急了，怎么办？补偿我？”

周佑霆哑然失笑，“你缺什么？”

不管谁看来，夏可冰这种级别的黄金单身女性，都是什么都不缺的主儿，事业颜值经济基础名誉，还有围在她身边的男人。

夏可冰纤细的美式长眉自然挑高，半开玩笑半认真，“缺啊，缺个陪我吃早餐的。”

早中晚三餐中，唯有早饭，最能看出关系亲密程度。

陪你喝酒到深夜的，入得了肠道，不一定入心，但清晨的清粥小菜，每一口都是热腾腾的人间烟火气。

夏可冰好看的手指一转转把玩手镯，笑容坦然，自带暖场效果。

周佑霆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

至少在夏可冰看来，他表现出来的状态，像没懂。

“养只猫或者养条狗？”

夏可冰嗤地笑出声音，她猜到周佑霆在装傻，只是没想到他装的这么彻底。

所以她心里那点期许，被打的七零八落，无法拼凑成型。

这根压死骆驼的稻草，让夏可冰下定决心，“我决定回美国了。”

周佑霆挺意外，这段对话发展的方式，跟他想的不一样，“怎么突然要回去？”

因为发现，自己跋山涉水来赴约，宴席上却没有自己的位置啊。

夏可冰很自在的做了个美范儿的摇头动作，“地广人稀房子大，收入高，事儿少，可能那边比较适合我。”

“或者……”周佑霆欲言又止，想说些挽留的客套话，却在话锋一转，“什么时候走？”

当时请她回来，是为了沈建国的案子，现在案子结束，夏可冰留在国内似乎也没什么安排。

他没权利耽搁她的时间，更没有立场要求她改变行程。

听到周佑霆这句送行的话，夏可冰心里隐隐作痛，他连大方一点的挽留都不肯给她，是多担心她真的留下？

罢了，自己或许就不该自作多情。

“手头还有一点小事，做做收尾就离开。”

周佑霆点头，“走之前告诉我，为你践行。”

此时，艾米丽冲好咖啡送进来，意识到微妙的气氛，也不敢多看，附身把咖啡放好，退出去。

大概是女人的直觉，艾米丽发现夏可冰心情很低落。

夏可冰端起咖啡，抿一口，“听说这是你教的冲泡方法，挺别致的。”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教你。”

夏可冰笑，“不用了，我又不是你的女秘书。”

——

走出元华大厦，夏可冰回头，高高昂起脖子，眺望远在云端之上的顶层办公室。

停顿了数秒，她拿出包包里的墨镜，挂上鼻梁，遮挡住眼底的一圈红色。

这个时候，有些想喝酒。

想来想去，江都居然没有一个能陪她喝一杯的人。

上车后，夏可冰翻开手机通讯录。

翻过去，又调回来。

她想笑，实在可笑！

按下魏清扬的号码，用车载蓝牙接通。

十几秒后，电话被接通，“夏律师？”

“请你喝酒，去吗？”

——

到幼儿园后，沈曼看着跟他一起往教室走的唐宋，“你不是要办事吗？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