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雅苑。
啪!
季朗坤抓起桌上的水杯,甩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玻璃碎片弹开几米外,溅一地的残渣。
常年老谋深算的眼睛里,红血丝布满厚厚一层,他以死神般凶狠暴戾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来汇报工作的董事。
摔水杯的手还在剧烈颤抖。
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此刻脸色骤变,苍白的浑不似人脸。
董事九十度弯腰没敢直起来,越发谨慎小心的低声道,“董事长,二少爷他……很可能真……”
“住口!”
季朗坤厉声呵斥。
董事噤若寒蝉,不敢喘气。
书房里,季朗坤很重很沉的喘一口气。
手按着黄花梨木办公桌,输液后还没愈合的浅浅淤青,随着他青筋的绷起,颜色加深,小小的痕迹十分狰狞。
“不可能!”
季寒城的聪明,谨慎,远远超过一般人,他绝对不会遭遇横祸。
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季朗坤克制着手不颤抖,
抓起手机。
号码拨出。
他足足等待了一分钟,没人接听。
心,如坠冰窟。
季朗坤看着书房窗外的梧桐树,那是季寒城出生那年种的,现在已经长到二楼窗口。
不甘心的,他又拨一次。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
啪嗒。
季朗坤手一滑。
使用多年的花梨木办公桌,已经光滑的可鉴人影,他手没搭稳,蹭到了边缘。
手机顺势掉在地板上。
闭上眼,季朗坤忽然感到一股剧烈的无力感。
南天生死未卜。
寒城也客死他乡。
他季家,难道……
停顿好一会儿,董事轻轻问,“董事长,股东们现在心态很乱,要是不尽快解决舆论压力,明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季朗坤花几秒钟逼着自己冷静。
他冷静老辣的眼睛,盯着桌案上的全家福。
一字一顿,“通知下去,明天开紧急董事会,让公关部,今天务必把这件事处理干净。”
“是!可……总裁的职位,您明天……”
“看不到寒城和南天的尸体,这些都不动,滚出去!”
——
江都。
一半路程在睡觉,另一半在看书。
似乎没有太久,便回到了江都。
沈曼伸了伸懒腰,合上英文书,“季寒城,谢谢你带我回来,但不代表我不生气了。”
季寒城腿叠着,直到飞机滑行结束,他才睁开眼睛,“沈曼,我们是什么夫妻?一点风吹草动你就跟我摆脸色拉距离。”
穿着轻便的秋装,沈曼双手背身后,就拎个小包,“是啊,我们是什么夫妻,同床共枕后,还要防备对方,大概是塑料夫妻吧!”
季寒城很头疼。
沈曼的戏言。
给他很大的危机感。
她不爱他。
或许喜欢,有好感,开心的时候愿意跟他玩儿,不开心了转身就能走。
总结下来就是,沈曼不爱他。
她能随时离开,毫无眷恋。
走下飞机,王超和车都在前方。
“少奶奶,总裁。”
沈曼再次看到王超,心情还挺微妙的,“你家总裁路上辛苦了,送他回家休息吧,我找个车去市区。”
季寒城拉住她的胳膊,霸气的往怀里带,“现在就单飞?你想的美。”
说完,他单手携起沈曼的肋下。
也不管多少人看着,就这么把人给拽上车。
王超习以为常,面上没有波澜。
机组人员都呆呆的,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被他撂到后座,沈曼以不倒翁的姿势坐直,“季寒城!我不是小鸡仔,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季寒城坐下,关上车门,金刀大马的坐着,腿贴着她的,“当着我的下属,丢下自己的丈夫离开,你给我面子了?”
沈曼鼓鼓的腮,憋下去,“你这么有面儿,不差我一个。”
“差。”
他每次说一个字,她就没法接。
索性玩手机。
这一打开,可不得了。
弹出来的第一个消息,就让沈曼顿觉五雷轰顶!
她看看新闻标题,又看看好端端坐在自己身边的季寒城。
吞咽口水。
“季寒城,新闻说你死了。”
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