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怎么样？不看上又怎么样？”

“看上就趁早斩断念头，看不上就继续保持，你可别忘了，你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不要冲冠一怒为红颜，得不偿失。”

周佑霆闭目，仰头，杯中酒全部喝进去。

肠胃一阵辛辣的刺激，他用力皱眉。

“想办法，救出沈建国，这个人情，我铭记一生。”

——

次日，三个人都有公事，上午都没碰面。

遗憾的是，合作方依然不肯松口，让他们再等消息。

沈曼气的想上去揍死那个中年油腻死男人。

“玛德太不要脸了！坐地起价也要有个限度，直接提高百分之五十，明显没有合作诚意，周总，你让我过去弄死他算了！”

周佑霆却格外沉得住气，“急什么？对方想榨咱们，咱们就继续等，越到关键时刻，越不能自乱阵脚，他会松口。”

沈曼使劲儿搓手，遇到欠揍的人却不能打，手心好痒啊！

白瞎了她十八般武艺。

“想发泄的话，我带你去发泄屋，里面的东西你随便砸，也许砸完东西，他们就会改变主意。”

沈曼不信，“看他那个熊样，八成没得谈。”

“你这个脾气，是以前被你爸爸宠的，还是在监狱被逼出来的？”

生气时要揍人，那样子跟个小龙虾一样，以为自己多凶，其实只是更可爱了而已。

“都有，我爸给我打基础，我自己后来野蛮生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爸还以为我将来能成为摩纳哥王妃那种女人呢，谁知道长着长着，就走向了。”

“你自黑起来，还挺不客气，我倒觉得你这样挺好的，自在洒脱，随性而为，如果真让你做王妃，你一定不适应，把你圈在笼子里，一举一动被人盯着，坐立起行都要谨慎小心，你喜欢吗？”

“当然不喜欢！那跟坐牢有什么区别？我还不如去坐牢呢，偶尔打打小架，骂骂脏话，狱警不管的时候，还能小赌怡情。”

沈曼回忆起那些苦中作乐的日子，莫名觉得挺真实挺刺激。

估计出狱后，还能对监狱保留这么纯粹的感情，除她以外也没谁了。

“沈曼，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特别？”

她的乐天派精神，大大出乎周佑霆的预料，沈曼不光爱笑爱玩儿大大咧咧，心态也极好，过往并没有扭曲她的三观，也没让她产生报复心理。

即便含冤入狱，毫不知情的她，根本不需要承担父亲那些事带来的连锁反应，可她也没整天期期艾艾。

周佑霆心里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好像透进了一道光线，把隐藏在底层的潮湿晦暗，照亮一些。

“我就是很特别，不用别人说。我爸教过我，不要从别人的嘴里定义自己，你是什么样的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

“对，你就是个特别的人，我跟你想法一样。”

接下来，周佑霆真带她去了附近一家发泄屋。

一个人一个房间，里面摆放着沙袋酒瓶木质家具等等一些列供人打砸的东西。

沈曼穿戴好防护工具，抡起一个棒球棍，对准酒瓶用力挥下去！

啪！

酒瓶顷刻粉碎。

好久没打架了，沈曼痛痛快快发挥一场，纤细的手臂，发起狠来，一点不含糊，绝对拳拳到肉。

就冲沈曼锤沙袋的动作，就是个标准的三星打手。

隔壁房间。

周佑霆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很快那边有人接听。

“大哥，什么事，你说。”

“我在北京。”他声音清淡，没什么情绪。

那边显然很兴奋，嚷嚷着，“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带几个兄弟给你摆个局，好好给你接风洗尘？你人在哪儿？”

“不用，这次是工作，忙完就回去，不太方便，下次我单独过来。”

“这样啊，行！大哥你什么时候再来，一定提前跟我说，我这边办的妥妥的！”

周佑霆看着窗外，窗户不大，用防护网罩着玻璃，防止发泄的人把玻璃打碎，接着他说，“有件事，你替我办好。”

“你说，什么事？不是我吹，现在北京的一亩三分地，我还是有点面子的。”

“方科集团的刘强，不是很规矩，替我教育教育。”

那边一秒钟没犹豫，干脆利落答应，“容易！这老东西我知道，典型的见风使舵，不是好东西，兄弟最近正好闲着，拿他练练手。”

“下手不用太狠，注意分寸。”

结束通话，周佑霆放下手机。

然后双手握拳，死死盯着悬在房子中间的沙袋，砰砰砰连续捶打几十下，力道狠辣，锤的沙袋剧烈颤动。

大概半小时后，沈曼走出发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