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巨大幕布,吞没所有光亮。
遮光窗帘封闭了外面的光源,伸手不见五指的卧室,男人的呼吸在耳边,清晰、均匀、绵长。
沈曼猫在大床一角,肚子上搭着夏凉被,两腿笔直笔直的放平,怕不小心碰到季寒城,真被他丢下去。
怪的是,季寒城竟然没给她个被子,让她睡地板?
男人侧身,动了动。
沈曼紧张的少喘一口气。
“有事?”
黑暗中,季寒城磁性的声音,镀上了别致的性感。
“季寒城,不好意思,毁了你的车。”沈曼想想,应该道个歉。
“所以?”
气氛怪异,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暧昧,沈曼抿唇,“以后不要让没有驾照的人,拿你的车冒险了。所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觉得呢?”
季寒城忽然往她这边挪了半尺,高大的身影支起,“还是我的责任了?我拿车给你练手,你还有情绪?”
你可真会给自己洗白!
这个话题被他聊死了,沈曼想着楼下还躺着简飞宇,就算季寒城想怎么样,也会有顾忌,便问,“其实今天,你可以找售后来拖车的,为什么不?”
苦等了两个小时,还一肚子气,何必?
季寒城又躺回去。
平静的呼吸中,微微有些逸动。
为什么没那样做呢?
她闯了祸,谨小慎微的看他脸色,连声音都小小的,像个犯错怕挨打的小孩,他咳嗽一声,她都要缩一缩脖子。
不是张牙舞爪、动辄怼他的沈曼,而是
季寒城揉揉太阳穴,不放任自己想下去。
“我喝多了,没想起来。”
沈曼等了好一会儿,还以为他要发脾气或者直接拒绝回答去睡觉呢,结果他来了这么一句。
“哦。”
对话结束,两人被黑夜完好的掩藏着,互相看不到表情和眼神。
却各自沉浸在心事里,都没有入睡。
额?
季寒城伸伸腿,不期然碰到沈曼,顿时头皮一麻,想抬脚将人踹下去,又停下了动作。
笨女人身体差成那样,不能再睡地板,若非如此,他才不会允许她堂而皇之睡床!
心思未定,季寒城虎躯一震!
女人的细软手臂,攀上他的胸膛,若蒲柳般将他抱住,温热的小手,不安分的在他心口处摸了摸。
“沈”
一个字出口,季寒城再度僵了僵。
那柔柔的、水润的唇,越过障碍,不知以怎样诡异的姿势,贴上了他的唇。
花瓣一样的嘴,浸染了无尽魅惑,无辜、无知的凑上来,轻微一触,点开了藏在其中的万千妩媚。
纤小的鼻子,抵着他的,呼吸喷在他唇畔,慢慢把接触的地方点燃。
季寒城下意识怔了怔,只觉气血不受控制的翻腾。
旖旎之色渐起,他大手伸过去——
还没摸到她的脸颊,小女人猛地又翻了个身,远远跑去了反方向。
季寒城燥的快骂人,又不能跟一个睡熟的人计较,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用力掀开被子。
——
简飞宇身上一痛,蹭地坐起来,“靠!遭贼了?!”
揉揉眼,辨识出落地灯下的冷峻面容,又骂了句,“卧槽!寒城你搞毛啊?”
季寒城踢了踢他,等他挪远点,顺势坐下,手里拎着啤酒,“刚才没招待你,补上。”
简飞宇困成狗,手背搓搓被眼屎糊住的视野,蔫不拉几的看看啤酒,又看看穿着睡衣、头发微乱的季寒城,“你没毛病吧大哥?现在是”
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卧槽凌晨四点半,你真想招待我,就让我睡一觉,我说你,我没上去闹洞房你就知足吧,还下来霍霍我?”
季寒城沉着脸,“咔哒”拉开易拉环,饮了一口,“说完了?”
一通起床气发完,简飞宇发现新大陆般,滴溜溜看他,“兄弟,你是不是有隐疾?有的话,我给你介绍名医……嗷!”
季寒城一脚踹过去,“想比比?嗯?”
这个还是算了。
简飞宇只好哀怨的打开啤酒,狂喝几口醒困,“话说,你对沈曼,到底什么意思?留在家里当挂件?还是真准备做老婆?”
季寒城一手搭膝,一手握啤酒罐,脊背依然挺拔,喝了大半瓶,那股火终于熄了,“她嫁给我,只是为了保全沈建国,利益交换罢了,这样的婚姻,你要?”
简飞宇打了个哈欠,“我要是接受这种安排,早就生一个连队了好吗?所以,你要离婚吗?”
“沈建国手里有老季的东西,逼急了,他会交出来,留着沈曼,互相牵制。”一罐啤酒喝完,季寒城用力捏,嘎吱嘎吱,铝制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