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话赶话地说到了这里，闻老头也就顺势说了点关于自己过去的事。

“年轻那会儿，老人家我还是心高气傲的少年，所以也去参加了大宗门的测试，不过后来的结果嘛，害，总之是没被看上。”

“之后呢？”闻舟安静地做着一个倾听者。

“之后，之后当然是做了散修咯，现在想来就是年轻人心高气傲不认命吧，你说我天赋不够，那我偏要证明给你看，”闻老头笑笑，“结果越到后来，才越发现人家是对的。”

闻老头的声音带着笑意，“一晃眼就到了这个年纪咯，老咯。”

闻舟问他，“后悔吗？”

“后悔？”闻老头想想，“开始有一点吧，一点点，不过现在看开了，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人生可没有重来的机会，过好每一天才是正经事呢。”

“看不出来你还挺洒脱。”

“那是，”闻老头骄傲极了，“散修里咱虽然够不着顶尖水平吧，混个中上小平安还是可以的，放心跟着老头我吧，饿不着你的。”

“这么想来，你说的那句话还挺有道理。”

闻老头得意地自夸，“那是，老头子我说的哪句话没有道理？不过你说的是哪句？”不容易啊，能让鬼丫头夸他一句。

闻舟语气平淡地重复，“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这句，就像现在，谁能想到你能遇到我呢？”

“噗嗤，”闻老头被她逗得一乐，“虽然知道你是在安慰老头我，不过我还是收下这份心意了，谢谢啊。”

“你不是说我特殊吗？”

“特殊是挺特殊的，但再怎么说你也只是个天灵根，修真界里不说遍地走吧，也还是挺多的，真要和那些绝世天才比，我估计够呛，毕竟都是个顶个的妖孽，而且咱们没那么多修炼资源。”

“而且吧，”说正事的时候，闻老头的表情还是会稍微认真一点的，“你这个天灵根还是在人间界生出来的，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闻舟以为灵根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里面还有这么多说道？

“毕竟是两个地方长出来的，那不同地方长出来的灵植还不一样呢。”

这个说法闻舟倒是能明白，就跟庄稼一样，“不过，灵根和作物应该不一样？”

“这个嘛，哈哈，”闻老头尬笑两声，“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闻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奶奶说过，乱说话是要挨揍的。”

“害，这不是以防万一嘛，你不要那么严肃嘛，跟你开个小玩笑呢。”

说不到两句话就不正经，闻舟觉得自己真想了解什么东西，和闻老头聊天还是太浪费时间了，想找其他办法解决，“你有书吗？”

“书？”闻老头倒是有那么几本，“不过你要那玩意儿干嘛，你个小豆丁还认字呢？”她才几岁，据他所知，底层凡人基本不认字，更别说她还是个小孩，饭都快吃不起了，哪来的机会认字？

“以前学的不行？”闻舟觉得闻老头的问题总是有点蠢。

闻老头又想笑了，“还以前，多久以前啊，那会儿你才多大，学了几个字啊就说认字了。”

闻老头的问题好多，闻舟又觉得有点烦了， “三岁以前，我认识很多字，大概三千多个。”奶奶去世得太早，更多的她还没来得及学。

“你别是在说瞎话骗老头我。”闻老头不太相信。

“骗你是有什么好处领吗？” 是年纪大了人就会变得有点莫名其妙吗，但奶奶也不像这样，闻舟开始思考，修仙是不是会让人变得不太正常。

这话一出，闻老头开始有点相信闻舟不是在骗自己了，“你不是还要说你过目不忘吧？”

“为什么这么问，不然呢？看过不就记住了？”关于这个问题，从前陈莲并没有特意给闻舟讲过，所以她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

“好的，”闻老头微笑，再次被伤透了心，“书我有，你想看什么？”

“讲修真界的。”自己看书比听闻老头讲快多了，他老是扯到别的地方。

“嘿，巧了么不是，”闻老头高兴地一拍腰包，“老头我还真有这本书，不过是最基础的风土人情，关于修炼等级那些启蒙书倒是有，不过得等你修炼之后才能读。”

修真界很少有人看纸质书，效率太低，基本都是神识玉简，一下就记住了，需要的时候再从神识里翻出来用。

也是赶巧，那几本书是闻老头逛地摊的时候，买东西送的添头，随手丢进空间也没看过，如今碰到闻舟才派上用场。

不过闻老头没立刻把书拿出来给闻舟，“等到修真界再看，现在赶路呢，也看不了书，迅速解决了咱们好立刻返程。”

闻舟没意见，只是又要听闻老头的唠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