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也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来的。
看着假条纸被撕坏的缺角,他又不觉想起刚刚那几分钟。
他本以为再直面那个人的时候,他可以坦然地恨,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
可真站在那人面前,他却根本压不住内心那一番又一番的波澜……
别想了,阮星也,都过去了。
不过是一个跟在你屁股后面叫哥哥的小孩,丢下你长大了。
没什么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抛弃了。
阮星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稍稍稳住了些。
“你怎么在这儿?”负责方煜燃的pd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慢慢走在路上的阮星也,脸上掩饰不住的厌恶,“让你去拿假条你还真的去拿啊?”
“我有拒绝的权利么?”阮星也抬眼,把发皱的纸推过去。
“你……”pd接过假条想直接撕了扔掉,可是看着上面导师栏签着的“陈在州”三个大字,又止住动作,认怂地收进口袋,“你可真是的!不能让人省省心么?刚刚燃哥那么冲动,你怎么不拦啊?你就任他惹怒陈老师?”
这个选秀综艺为了创新,采取的事军事化校园管理模式,成立训练基地,集合统一管理,作息要求严格,行动都要获得批准,导师有绝对的权利。
“我,拦他?”阮星也听笑了,站定看着pd,“我能吗?”
一个稍有不从心就发疯的少爷,他一个工具人,哪儿敢啊?
pd擦擦鼻尖,被问得确实心虚,“拦不住不能说点好话?燃哥要是真退赛了,你还呆得下去?”
是了,他们是捆绑在一起的cp,他一开始来这里任务就是衬托方煜燃,让方煜燃吃到麦麸的红利,展现性张力,最后成团高位出道,如果方煜燃退赛,他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不过都说了这是一开始的任务……
阮星也下意识看向远处半开着门的导师办公室。
现在还真不好说。
pd顺着阮星也看的方向转过头,再转回来的时候一脸嘲讽。
“不是,大哥,你还真以为你来了靠山了是么?人家现在什么咖位,你又是什么咖位?人家能搭理你么?好好跟燃哥,或许还能混一点镜头,你要是动歪心思,节目组也不缺你这点热度。”
阮星也怔怔。
难道节目组和方煜燃还不知道公司让他和陈在州重新营业的事情?
“看什么看?以后好好配合燃哥,听到没?”pd白了他一眼,“今天晚上把昨天的东西重新拍一下,再不好好配合,有你好果子吃。”
说罢,pd把房卡塞进阮星也怀里,又小跑着离开了训练区。
阮星也看着手上熟悉的卡片,指尖在棱角上摩挲。
如果公司没有告知方煜燃,那他们还……
正思索着,广播突然响起d组彩排的通知,他不再多想,把房卡收进口袋,赶去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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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基地有很多个园区,由铁丝网围着的甬路连接,练习生们在园区中穿梭时总能看到外面蹲守的粉丝,适当地停下来饭撒,也是一种增加曝光的方式。
阮星也在集合的两列队伍最后站定,没什么兴致得看着前面的练习生朝网外的粉丝挥手比心,尽管几乎没有人是来看他们也依旧卖力。
“你怎么去那么久?”何从从队伍前面挤出来,到阮星也旁边,掏出一个打包好的三明治递过去,“给你留的。”
“谢谢。”阮星也没拒绝,接过来撕开保鲜膜就咬了一口。
毕竟按照这个日程规划,他们再吃饭就要一公复盘单采之后了。
“诶?你发没发现今天外面的人特别多?”何从指着园区外,“你说里面会不会有一个是我的粉丝呢?”
阮星也咀嚼的动作缓了缓,抬头望过去,黑压压的人群举着无数台手机和相机,前面是各种横幅和易拉宝。
但除了几个s班和a班的练习生,剩下的名字和人像几乎全是陈在州。
甚至远处的树上和山坡上都依稀亮着闪光灯和灯牌……
人家都是来看顶流艺人的。
“好了你不用沉默了,我知道我是痴心妄想了。”何从见阮星也不说话,认命地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小喽啰什么时候才能混出来啊。”
“混不出来。”阮星也擦去嘴角的蛋黄沙拉酱,嘴里的东西好像渐渐没了味道,“至少在这里混不出来。”
“你怎么那么扫兴啊?”何从撇撇嘴表示不满,“就连安慰人,画画饼,都不行么?”
阮星也愣愣,看着从期待到失落的何从,心口空了一下。
他莫名想到刚出道的自己。
那时候他也曾幻想着有一天能被人喜爱,有人为他摇旗呐喊,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实把他鞭挞得体无完肤。
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