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稍微冷静后我一口气喝掉了青江递过来的水。在我脚边盘成一团的狐之助不做声，无论大家戳或揉都一副蔫蔫断了电的样子。

发现不对劲前我被惯性误导，许多事情看不分明。直到心中有了疑问，违和感才不断放大。

虽说时政派遣来的式神不依托本丸之主，待在一起久了总会染上一些气息。可除了我之外大家也没有怀疑这只狐之助的身份。就算我脸盲我大意，不至于刀剑男士们也犯同样的错误。

除非是，我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

于是我闭上眼深呼吸感受这只狐之助身上的灵力。

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嗯？

“药研，帮我看看他的腹部。”

短刀付丧神轻柔的把狐狸抱起来翻了个面，雪白的腹部露出来。狐之助顺从的摊开四肢，隐藏在厚重毛皮下皮肤随着他的动作洇出血红。

“........”

猎户倒抽一口凉气从我身边弹开。

众刃眼神瞬间变的冰冷凌冽，作为武器的本格毫不掩饰的迸发，矛头统统指着猎户。

“你在哪里找到他（狐之助）的。”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尽量压抑胸口的怒气。明明是借由空气传回的自己的声音，颤抖着的声线却陌生极了。

“关于你口中的‘她’的事情，也请务必和盘托出。”

这只狐之助腹部被捅进了一枚三角形的箭头。隐藏在皮毛深处，钝箭头正好撑住伤口，生硬的拔出定会连带血肉，可留在其中每走一步都如同再次承受重击。

想必若不是负伤，狐之助也不会被人类捉住吧。

猎户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少年感收敛的干干净净。

“吾乃备中松山守之次子，石川次郎秀朝。审神者留下遗言托我留在此处等待和她一样的人。”

“这只狐狸是她的所有物，我三天前在山下寻回。”他说，“在见到你们这些衣着奇怪的人时我虽怀疑却不定论，直到你认出这狐狸。”

石川撇过头双手盘在胸前满是倨傲。

“可惜她也没想到，来到此处的审神者竟是个连部署战斗都做不好的半吊子。”

不料一向平和的笑面青江猛地从我身后窜出，我不及反应，他便捉住石川秀朝的领口将其撞倒在地。大胁差的额发散在一边，本遮蔽在下面的赤红眼眸露出来，恶狠狠地盯着那人，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混沌声响，空着的手摸向腰间的本体。

“你说....遗言。”

石切丸慢了一拍才把青江从石川身上扯下来。

双臂被我家的大太刀架着动弹不得，大胁差男士脖颈爆出青筋，他嘶吼着向石川秀朝质问。

“我的主人在哪！”

长谷部和吉行一左一右把我护在后面。

虽然之前就有预感，如今从他人口中得知前辈牺牲的事实我也蒙了。

“你刚刚说审神者去世了？”

我扒开两刃的手探出身体，双脚像走在棉花上。长谷部眼疾手快撑了我一把，让我借着他的手臂站直身体。

石川被爱染扶起来。

“说来话长。”

他收起弓箭，抚平衣服的折痕，随后带头沿着山路上行。

“在太阳落下前要回到本阵，夜晚是他们的领地，不想死就跟上。”

原来自称石川秀朝的男人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故意用幼稚蛮横激起我的叛逆心，若不是半途被失心人打断，我怕是早就趴在他背上进了贼船。

啧。

亏我想利用他接近事件真相，没成想反被利用了。

药研一手刀打晕青江，由长谷部背着跟在队伍最后。我抱着前辈的狐之助，小心翼翼的避开他腹部的伤口。可怜的狐狸在我手臂间合上眼，简单的消毒处理后呼吸平缓了些。

为什么前辈会死在备中松山城，遗体又在哪里？

狐之助为何独自游荡在山脚？

其他刀剑男士怎么样了？

无数的问题争先恐后堵在胸口苦闷不已。可任我追问，走在队伍最前的石川秀朝一个字都不松口。

直到薄暮，他带着我们在二之丸中某个石头堆积成的房屋前停下来。

石川秀朝示意我上前。他推开门，房间内的布局简单，一眼望过去便可知七八。

“他们在这里。”

秀朝说着从怀中掏出火折，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清陈列在房间内大大小小数振刀剑，以及挂在正中染血的破碎白色制服。

青江醒过来，挣脱石切丸桎梏踉跄着踏进房间。

我从来都不知道笑面青江从后面看是这么单薄的人，他跪在房间中央低着头，整张脸被黑暗吞噬看不清表情。

笑面青江一动不动，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