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平虎一听话音,立刻起身去叫伙头了。
廖领军甩着软面条一样的胳膊,嘴也合不上,哈喇子直流,浑身剧痛,他只能跪地痛哭,呜呜啊啊的向程锦荣告状。
只是程锦荣正沉浸式的品尝鲜美羊汤,没看见。
就算是看见了,他也不打算理会。
青阳、历城、哀神山……已经经过了几次验证,薛龄找出来的人,必然有不妥之处。
卸个胳膊而已,再按上就是了。
莫老医师出汗如浆:“呵呵……伙头来不来,与我医治大人有何干系啊?”
薛龄笑眯眯的看着这老狐狸装相,“我病的重,病的厉害,病的快要不行了,羊汤都喝不了了,老医师方才刚才下的诊断还新鲜着呢!”
“这病患都还没医治好,老医师,怎么就急匆匆的要走?莫不是与那伙头老曹,有什么仇怨?”
“还是说,看我症重不治,你想吞了我的诊金就跑?”
被薛龄踩住衣摆,莫老医师面如土色,支支吾吾的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了。
薛龄歪歪斜斜的坐着,只等着伙头来,当场验证。
他身后的徐伏虎怒目而视,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莫老医师。
边上的姜医师如坐针毡,没想明白好好的诊治,怎么成了眼前这个局面。
偌大的营帐里,只有程锦荣吸溜溜喝汤的声音。
莫老医师听着,只觉得骨头缝里都渗着凉风,只能一遍遍的反复为薛龄把脉。
不一会儿,小兵进来通报:“大将军,伙头老曹,在帐外求见。”
程锦荣终于舍得从羊汤里抬头了,“让他进来!”
用眼角看了眼薛龄,他心里的疑问多的像是蚂蚁,只是眼下为了配合,不得不按下不提。
老曹脚步沉重,浑身的肥膘一走一震,进了大帐,刚走三步,头也不抬的就跪拜在地上。
“大将军,老……老曹……我,大将军,你喊我?”
老曹一抬头,老大脸盘子上,五官都被肥肉挤在了一处,一双缝缝眼,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是睁着还是闭着。
看着是个憨的。
厨子不偷,五谷不丰,只是这老曹也太丰过头了。
“……嗯,你这羊汤熬的……啧!”程锦荣不知道薛龄的目的,含含糊糊的,也只说了一半。
“羊汤?羊汤怎么了!刚杀的,刚做的,新鲜的啊……”
老曹还以为是羊汤出了什么问题,抄起勺子就想要尝尝,一不留神看见地上没了人形的廖领军,吓的汤勺都差点没拿住。
“这,这是咋了?老廖咋被打成这样?”老曹双手握着汤勺,惊慌的喃喃自语。
廖领军不停地摇头,呜呜啊啊的痛叫着,却在程锦荣眼皮子底下偷偷的使眼色。
薛龄慢悠悠的起身,抬脚踹翻了廖领军,脚尖一个用力,直接踩晕了廖领军,不让他通风报信。
“我是北边藓草城来的,还没在南边吃过这么正宗醇香的羊汤,廖领军非说不正宗,一时生气就卸了他的下巴。”
这残暴的架势,老曹更是惊慌了:“下下……下巴?”
薛龄扫视一圈,老曹脖子上肥肉叠肥肉,下巴还不好找。
指着羊肉锅子,薛龄一脸的不忿“我说这是北边风味,他非说不是,只好叫来你这个掌勺的厨子,好辩个明白,你来说,到底是北边的还是南边的?”
老曹抖着肥肉,护住自己的脖颈,“这……小人,我,俺也不知道啊,跟着师傅就是这么学的……”
薛龄围着他绕了一圈,盯准他身上的弱点,“你师父是北边人?”
“不……不清楚。”
薛龄抬脚就给了他一下,“轰!”一座肉山轰然倒地!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教你掌勺做伙头的师父,是何处人士你都不知道,还敢说拜师学手艺?你在撒谎!”
老曹痛的飙泪,吭哧吭哧的想要捂住被踢的地方,但他胳膊太肥,明知痛处在腰背,够不到。
“大人威风,小人……小人惧怕,师父应当是北地人……”
什么憨傻老实,都是伪装的假象,看似结结巴巴的,但这老曹比廖领军还奸猾!
但是,他体型太胖,不会武功,又怕死,这就是弱点。
“应当?”薛龄阴恻恻的点出他话中的语病,说着又抬起来脚准备再来一脚。
老曹立刻确认了,“就是,就是!”
“人呢?”
“死……死了。”
“也就是说,死无对证啊?那你说,这羊汤到底是北边的啊,还是南边的啊?”
薛龄顺手抽了汤勺当武器,大有不把人敲死不罢休的意思。
“是我师父的食谱,不敢乱改,是北方的!”老曹慌乱间,咬准了北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