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时机不对,薛龄差点跟着唱起来。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和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
塑料袋放屁,假大空。
薛龄连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但天师说的一脸认真。
“山上的人没见过繁华世界,山太险,水太恶,光是活着就耗尽了力气,直到有一天,有人来了……一切都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靠近了薛龄。
“世世代代活在山上的人,第一次出现了分歧,想出去的和想留下的分成了两派,他们吵的不可开交,甚至有人动了手,见了血腥就是世仇,他们太贪婪,不惜卖掉自己的族人,去换一个虚无的梦。”
薛龄面上看着轻松,但实际已经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
四对一,胜算在握,只要小心别被下毒就能完全拿捏。
刚经历过一番苦战,要养精蓄锐,不妨听听,“要讲故事,要说过去,你就站在那儿说,别靠近,我手上的刀剑可不长眼。”
说着薛龄刻意甩了甩刀,刀刃粘了碧波蜗牛的黏液,但凡被这刀刃破个油皮,伤口都会腐蚀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保管比放蜗牛伤人,更快,更狠,死的更痛苦。
天师看到是彭淮中的刀,愣了愣,站住了脚,果然不再靠前。
“你身手很厉害。”他这一句夸的认真。
“厉不厉害的,没跟你比划过,我也不知道,只是谁若想害我,我必然是要让他陪葬的。”薛龄语气很平淡,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天师笑了笑,笑容里尽是苦涩,还有为不为人知的心酸:“那你尽可以放心,我不会功法,跟你比划不了,我也不想给你陪葬。”
地上一片狼藉,其他三个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躲在了薛龄后。
“怎么办?门外有动静,像是他们已经发现了!”
他们三个把目光都对准了薛龄,忽然呲着大牙用力假笑。
“这位兄弟!一看你长得这么壮实,又会用刀,定是个厉害角色,咱们四个加起来,还怕他一个?要我说:干脆弄死了干净,出了这门儿各自逃命算了!”
“我婆娘儿子还等着我回家去呢!你家里人肯定也在等你。”
愿望很美好,但很难实现。
说什么四打一,其实就是让薛林一打二百。
薛龄不得不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刀只有一把,他又会下毒,咱们加起来只有四个人,但门外可有两百个人,人人都有刀,个个是好手,不想好退路,就这么冲出去,是送死。”
“……这些王八羔子!用些下作手段!真该死!”三个幸存的一脸的苦相,互相看了脸色以后对着天师叫嚣: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招!站在我们这边的这位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从见了狐妖开始,都是薛龄借别人的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明目张胆的站在他面前,借他的威风耍横。
有点新鲜,有点奇怪,薛龄莫名觉得肩上重了两分。
三个人躲在薛龄身后,像是三只失控了的吉娃娃,对着天师狂吼乱叫。
“这大兄弟一刀一个,砍死你这样瘦不拉叽的,都不带喘气的!”
“就是就是!别想着叫他们冲进来,不然你一定死在我们前面!”
天师站在坟坑边上,脚边是碧波蜗牛的残骸,还有已经化为脓水的彭淮中,他低低叹息一声。
“要杀你们的,从来都不是我,我也是被胁迫的,他们捉了我弟弟,我只能跟他们做交易。”
薛龄听着半信半疑:“就算事实如你所说,你并不会用功法,但你用毒如此厉害,光凭你那银哨吹响,都能要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还会受他们的胁迫?”
当着这三个老百姓的面儿,薛龄没有明说天师能够驱动武功妖兽,不然以他们现在高度紧绷的神经,不吓疯也得吓傻。
何况,狗小牙长,吉娃娃咬准了,也是能咬四个血窟窿洞的。
天师又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可以,但我不能这么做,否则立刻就会被他们发现的,而且,你以为这哨子只有一个?”
瞬间,薛龄脸色难看的可怕:“你的意思是说像你这样的人,不止一个?”
天师轻轻点了点头,他往侧边走了两步,让开了脚下这边已经被血水污染了的土地,面上还有淡淡的嫌恶。
他是真的厌极了彭淮中这个断袖。
“而且,你也没有三个帮手,他们中了各种各样的毒,已经活不成了。”
天师语气平淡的,不能再平淡,像是在说今日天气不错,地上有蚂蚁在爬,三言两语就宣告了旁人的死亡。
“你妖言惑众,我们明明活得好好的,你居然说我们要死了!”
明明中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