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一来,利用蜈蚣妖兽逃出哀神山的计划就要变一变了,他必须尽可能的打探出更多的消息。
“你恨大燕人?”
“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大燕人在我头上……”
“三天后,铁锭怎么出山?”
“这个只有彭老大知道。”
薛龄还想细问,耳边却有细微的脚步声靠近,来人的速度不慢,才刷过了草叶,发出异响。
来的是谁?
是山上那些灰衣人?还是彭老大?
“你想报仇?那你就装死。”
周木成瞳孔瞬间放大了,漆黑的瞳孔倒映出薛龄的一双手。
“装的像一点,不然要是被发现了,你就报不了仇了。”
“我……”周木成一句话没说完,直接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儿?”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加速。
来人是彭老大、彭淮中。
彭淮中警惕的看着薛龄,手上的刀已经出鞘了,“他怎么倒下了?”
薛龄憋了一口气,脸色憋的通红,眼神迷离。
潭水里的硫磺味很重,强势的覆盖了其他味道,水面上还漂浮着零星秽物,彭老大嫌恶的住了脚。
他还以为薛龄和周木成喝醉了,“废物,让你们吃完,没让你们喝完,快点滚回去!”
一旦被怀疑,比起急着解释,有时候,用实际引导,效果更好。
薛龄缩缩脖子,怯懦点点头,老老实实的拖着彭淮中,乖乖回到矿洞底下。
彭老大一直注视着薛龄的一举一动,目光灼灼。
背后的视线刺人,像是冰冷的毒蛇。
彭淮中已经盯上他了,注视着他的目光烫人,看来不止一道,还有那些灰衣人。
薛龄扛着周木成,跌跌撞撞的一步一步走进了矿洞,这种情形,他越正常就越容易被盯上。
周木成脚高头低,一双胳膊吊在薛龄背后,垂在地上,手掌手心被粗粝的地面划的满是伤痕。
正常人或许会注意到这些微末的细节,但是薛龄现在的状况并不合适,正好用来模糊彭淮中的视线。
钝刀子割肉,周木成慢慢痛醒了,他实在痛的忍不住了,想要动一动手脚。
他的呼吸节奏刚一变,薛龄立刻发现了,死死的箍住了他的肋骨,只差十几步就到矿洞坑底了。
灯下黑,人越多越安全。
但是脚下一个磕绊,薛龄的腿被周木成的手绊住了,两个人滚做一团,直接栽进了坑底的尘埃里。
来来往往忙碌不停的哑爪们看到了一幕,愣在原地,想笑又不敢,埋头用更快速度离开了这里。
薛龄想要拽起周木成,他摇摇晃晃的,手脚不听使唤,颠三倒四的略显笨拙。
周木成身上的水汽没干,滚了一身的尘土,直接成了泥巴人,手脚瘫软的任凭薛龄摆布。
彭淮中站在矿洞边缘,将一切尽收眼底,“嗤,真是没用,我是怎么了,会怀疑到这样的人身上,走。”
彭老大走了,哑爪们都走了,进了‘小厨房’,一直到确认了所有人的视线都已经离开了,薛龄才松了一口气。
哑爪们中间都有杨万良的人,难保,其中不会有彭老大的人的,做戏做全套。
地上的一片狼藉消失了,也没了难闻的味道,只剩石头粗制滥造出来的桌椅。
周木成瘫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喘气,趁着薛龄观察洞外的时候,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小厨房,抢了把最大的刀在手。
小厨房里的老嬷嬷们被吓了一跳,但是,下一秒,已经熟练的钻进了竹筐。
真正的蜗牛式生存法则。
看到这些硕大的竹筐,薛龄眼前一亮。
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万物有道,生死都有出路。
薛龄顺手拿起一根短小的扁担,拿在手上测试韧性,可惜了,竹筐太大,扁担太短,根本藏不了人。
“你别过来!”周木成举着巴掌大的刀,一步一步缩到了角落里。
薛龄一步步逼近,“你知道我会过来的。”
“你别过来!我有刀,我会杀了你!”情急之下,他挥刀不稳,手掌差点握到了刀刃上,一看就不是个会用刀的。
他刚上山十天,还没成老油条,手上或许还没有人命。
半大小子凭着兽性本能存活至此,耍凶斗狠,是唯一的出路,拿到权利反咬的第一口,是钉棍打人。
薛龄气定神闲,“你杀过人吗?如果,之前你说的都是真的的话,你不会动手。”
谈判除了心态,还要掌握住主动权。
第一次,周木成露出了清澈而愚蠢的眼神,“我说的真假,和杀没杀人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