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耳巴子扇够了,薛龄慢慢也吃饱喝足。
离晌午用饭,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他们看薛龄又吃又喝,肚中也闹了饥荒。
往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做的最多的就是动鞭子抽人,今天忽然做了这么久的苦力活,早就口渴饥饿难挨了。
“咳咳……小兄弟,你看看,我们听话,也劳作了大半天了,这吃的……”
薛龄退后一步,躲开了他们的脏爪子,想虎口夺食,绝无可能!
“吃的不成,那喝口水总行了吧?”有人大着胆子,凑过来跟薛龄掏水喝。
“进了山里,吃的珍贵少见,水还是有的,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要是渴死了我们,当心你的周老大打死你。”
他们连哄带骗的,试探着来抢,薛龄半推半就,任他们拿走了腰间的葫芦。
他闻过了,那废功散无色无味,融进水里,别说看了,就是喝完了也咂摸不出什么怪味儿来。
那三个傻一点儿的,毫无戒备之心,抢过葫芦就喝,跟着杨万良的这三个,等着杨万良的动作。
薛龄垂着眼睛,看似全副身心都在了吃喝之上,实际在暗地里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到杨万良犹豫,立刻做出不情愿的样子,想要拿回葫芦。
杨万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杨某谢过小兄弟了。”
一个葫芦,过了七个人的手,囫囵吞枣的喝完了,他们才回过味来,这不像水像是酒。
“你还喝酒?”
“真没品,喝酒还兑水。”
薛龄拿回葫芦,低头走了,脚步声很重,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切,小气,喝了两口水酒,就能气成这样,也太护食了。”
有周木成虎视眈眈的盯着,还有彭老大的高压姿态,他们嘀嘀咕咕抱怨一阵,很快就拿起了铁铲继续干活。
很快就大汗淋漓,挥着铁锹的双手,渐渐无力。
“等会儿,我好像有些醉了……”
“我也。”
“怎么这铁镐越来越重了?”
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手脚发软,很快就瘫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喝醉了。
薛龄数着脉搏等药效,不到十分钟就开始有了明显作用,几乎无痛,伴随晕眩、发热、困乏,就可以放倒一个成年男人。
但若是对上真正的高手,十分钟,还是太长了。
薛龄等到他们开始微微打鼾了,才捧着空葫芦去找周木成。
“……快,这块儿清理不干净,就不要了,天黑之前,必须把熔炉清理出来!”
周木成守着西边的矿洞,催着他们加快速度,就连得了闲暇的账房先生也被催到了这边儿做苦力。
“这山上不留闲人,先生去搬石槽吧!”
“小老儿记账……”记账先生是个老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那冷却的石槽足有数百斤,就是累断了筋,呕干了血也搬不动。
西边矿洞口已经堆起了一堆原矿石。
周木成已经火烧眉毛了,不愿放过一个可用的人手,眼见记账先生有些不愿,的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看着他们吗?”周木成看到忽然出现的薛龄,难掩惊讶。
薛龄递出了空葫芦,“他们抢我的。”
吃喝可是头等大事,他是来告状的,当然理直气壮。
“……抢你的?谁敢?”周木成许诺了吃香喝辣,不是糊弄薛龄的,何况打狗还得看主人,薛龄一口吃喝都能被抢,说到底,不过是没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打开葫芦一闻,周木成愣住了,这稀薄的酒味,刚才闻过……
“这里面是……刚才那壶酒?”
做戏要做全套的,薛龄没反应。
周木成眨眨眼,换了个问法:“葫芦里是刚那壶糖水?”
“昂,他们抢我的!”委屈、气愤、不甘齐齐混在一块儿,薛龄把空葫芦怼到周木成眼前,眼巴巴的的等着他给个说法。
周木成眨眨眼,使劲晃了下空空如也的葫芦,有些懵,“喝了?都喝完了?”
“都喝了!”薛龄的声音听起来急切、暴躁、愤怒,但实际上,他这嘴角着实有点儿难压。
借花献佛还得借,杨万良他们这是自己送上门了,真是祖师爷显灵了。
周木成猛的反应过来,一口气跑到西北角,见了矿洞里东倒西歪的众人,笑的打跌,滚在地上,眼泪都彪出来了。
“哈哈哈哈……说你们是一帮蠢货,还不信!非要跟一个憨儿抢吃喝,给自己药倒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周木成揪着杨万良的头发,哐哐几个大耳光子,直打的他口鼻喷血。
“老东西人面兽心,平日里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怎么还抢憨儿的糖水喝?丢人!我呸!”
狭窄的矿洞里,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