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吴才德的响应,其他人也蠢蠢欲动,狼子野心暴露无遗。
薛龄要的就是亡命之徒。
寻常人就算经过训练,面对妖兽也会退缩、恐惧,因为寻常人顾忌的、贪恋的、妄求的太多。
但是这些亡命之徒不会,他们犯下罪行的时候,就已经被打上了烙印,这辈子也翻不了身。
有人胆大,就有人退缩。
“收尸!我不去!长这么大我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晦气!”
“嗤!还说不敢杀鸡,杀人的时候,没见你手软!”
“你知道什么!我的罪责轻,洪灾救人,已经还够了……”
“这儿有镇妖司和城西大营的人,我不想去……”
“怕什么!你罪责清了,就算回去,也不过是偷鸡摸狗、下田种地,这可是能进镇妖司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比起欣喜的囚犯,听见薛龄这话的百姓们个个惊疑不定。
“出什么事儿了?”
“这薛狗怎么回事儿?对这些囚犯这么好?上赶着和他们同流合污?”
“还以为他经过这场动乱,总算有点人样了,没想到还是这个恶鬼样!我呸!”
“真是,给薛家人丢脸!他地下的老祖宗要是知道后人是这么个玩意儿!气的祖坟都能冒青烟!”
众人反应不一,但渐渐的,骂声连成一片,高一声、低一声的往人耳朵里钻。
私塾的春先生,跳脚撸袖骂的最欢。
追出来的程将军脸色越来越古怪,这薛龄做了天大的好事,百姓们居然骂声如雷,怎么回事?
辛夷晚一步出来,这些骂声一字一句听的清楚,静静的看着薛龄,她眼里的羞涩、焦虑通通消失不见。
薛龄单脚踩在刘大庆的尸体上,比旁人高了半头,一身棉布衣衫渐渐透出血色,面色青白,一丝表情都没有,形似恶鬼。
对于咒骂声,他只当没听见,反而更大声了!
“你们这些臭虫!烂在阴沟里都没人看一样的垃圾!”薛龄提气沉声,阴恻恻的渗人:“想跟我捞好处,就得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照做,做到最好!”
“违命者死!之前的一切,也通通白费!”
与虎谋皮,要想全身而退,除了吊在老虎眼前的甜枣要够大,还得给他们拴上项圈才好。
甜枣摆出来,还要老虎心甘情愿的钻项圈才行。
囚犯们眼里热度降了不少,审视着薛龄他们。
“那你让我们去送死,我们也得去?”
“你说的好听,定是出了比洪水、兔妖还大的祸事,要我们去当肉盾!我才不上你的当!”
“有命挣钱、没命花,我才不去!不去!”
情绪起起落落,将将过百出头的囚犯,凑在薛龄身边的,只剩下了四十七人。
这些大多是等着秋后处斩的死囚。
比预想的多了点,还不错。
吴才德咧嘴一笑,三白眼紧紧的盯着薛龄,“你说话算话,我刚拿了头功,又是第一个投入你手下的,我要进镇妖司!”
这人看着笨重,脑子却不慢,投诚,当然是第一个最能让人记得住。
薛龄适时的抛出更实际的诱饵,“论功行赏,各凭本事,只要你守我的规矩,加官进爵、名垂青史,也未尝不可!”
吴才德低头看了眼薛龄脚下的尸体,喉咙上的伤口齐整,一刀毙命,干脆利落。
刘大庆耍心眼、暗算人,所以死了。
那薛龄要的人很简单,只要不耍心眼、能听话,就够了。
这人上人的日子,他也想过过!
“好!我愿意做你手底下最狠的狗!”吴才德跪地叩首,用额头触碰薛龄的鞋面,表示自己的服从。
“我等愿追随大人!”其他人四十多个人也跟着跪服。
薛龄眼角都没动一下,他们跪拜的不是的他这个人,而是他们心底里的欲望。
只剩徐伏虎一个呆呆的站着,旁人蹲下,他也蹲下,旁人站起来,他也站起来。
现在旁人跪下了,只剩他站着。
徐伏虎被薛龄的话套了进去,一直呆愣的看着虚空,眉骨上的烙印都扭曲了,还没想明白薛龄杀刘大庆为什么理所当然。
“徐伏虎,想好要什么赏赐了吗?”跟他说话,薛龄特意放慢了语速。
刑部郎官一次死了四个,朝野震动,出动了大量人手海捕,捉徐伏虎的时候,打伤了他的头,所以,他说话反应才会这么迟钝。
“赏赐?”徐伏虎脑子正常的时候,没听过这种话,脑子不正常的时候,更加理解不了。
眼神更加呆滞,眼看又卡壳了。
薛龄一眼就看穿了他满脑子浆糊,“没想好?杀人偿命,你杀了仇家满门,你得赎罪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