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头往左,身子往右,把湖水南岸清空了。
“死这儿都嫌脏了水源!慢慢找去吧你!”
薛龄不喜欢记仇的主要原因,是大小仇当场报。
“果然,实力进步了,就连力气都变强了不少,挺好!”
做完这一切,薛龄才往湖水北岸赶去。
钱老四他们有一个算一个,正使出浑身解数,全力击碎山石!
刀剑和石头碰击的火花四溅!
风吹日晒下来,这么多年还能屹立不倒的山石,短时间之内想要用人力分解,难度太大。
钱老四身先士卒,跳进水里,板斧狂挥!
刚那兔妖破的时候,倒是挺容易的。
兔牙!
那些兔妖的体型不小,门牙更是格外锋利!
不用白不用!
返回南岸,薛龄找到兔头,一颗颗掰了门牙,用破破烂烂的外衣裹了,借水面浮力,直接送到了钱老四身边。
“用这个!”
薛龄扔标枪一样,直接将兔牙戳进了坚硬山石。
捡起跌落的碎石,当锤头,直接轻松敲掉一大块巨石。
其他人一看就明白了。
钱老四立刻有样学样!“你脑子咋长的,这都想到到?”
三人一组,顺着山石缝隙分布开来,两人用兔牙当楔子,一人重锤!
坚固的湖岸一点点被蚕食,很快就瓦解了。
满溢的湖水有了缺口,巨大的水流量轰然落下!
钱老四最前面,被崩垮的湖水裹挟,冲出堰塞湖。
为防万一,他们身上绑有绳索,但是,水流量太大,差点一串儿都被冲走!
钱老四的板斧乱挥,差点劈着边上的的人头,“头!人头!别砍我头!”
咕嘟嘟喝了个水饱!
“救命!”
幸好,薛龄在岸上,拖起绳索绕了胳膊一圈,稳稳的抓住岸边的树。
才免了人头一送,就送一串的悲剧。
好不容易拖起一串‘葫芦娃’,薛龄两个手巴掌一块儿好皮都没了。
“……谢了,兄弟!”
钱老四他们瘫软在地,还有个呛了水。
咳的惊天动地!
“哎呦,老幺!你……旱鸭子!你怎么也下了水,你不要命了!”
“咳咳……咳……我也是镇妖司的人……”
老幺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国字脸憋的青紫,气都快喘不匀了,却笑的开怀。
钱老四拍拍他肩膀,半是欣慰,半是骄傲。
一瞬间,薛龄像是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道士。
老人家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手脚都冻僵了,嘴角带笑。
薛龄怒气上头,“不自量力,人那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活该!”
别人的命重要,难道自己的命就贱如草芥了吗。
他举目无亲,世上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老道士一个重要,但是老道士为了救别人死了,他又是孤零零一个人。
虚幻和现实,过去和现在,薛龄视线重叠了,他一时怔忡。
“……”
吼人的和被吼的都愣住了。
钱老四一骨碌翻身爬起来,打圆场。
“咳咳……老幺,愣着作甚?还不快谢过薛主事的关心!”
“多……多谢薛主事关心……”老幺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照做了。
“啧,山雀一样唧唧喳喳的,大点儿声!”
“多谢!薛主事关心!”
愣小子嗓门老大,震的人耳膜生疼。
薛龄清醒过来。
眼前只有满脸尴尬镇妖司的老幺,没有面色青紫、冻的僵硬的老道士。
“无事,你歇着吧。”
暴雨模糊了眼前一切,山雾如锦的
堰塞湖的湖水从北面缺口飞流直下,顺着山脊化为两道,涛涛水声比暴雨声势更大。
这湖的蓄水上限被破了,威力已经远不如从前。
北城门保住了,灭城的危机解除了。
马鸣萧萧,城北隐隐传来欢呼声。
薛龄强行收拢思绪,“暂时安全了,但这次兔妖来了上百只,城中还有百姓,我先走一步!”
危急关头,他把所有人都安置好了,只有那个疯瘫子,还在露天的尸堆里藏着,可不能淹死了。
“别走啊!哥几个还没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你在流血,你受伤了?”
钱老四还没弄清楚薛龄到底是谁,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要放他走,伸手一拦,胳膊、手掌全都是血水。
大雨冲刷了这么久,薛龄身上一按一个血手印,手脚头脸上的皮肤都在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