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手下用力,彻底打晕了最后一个死囚。
“二位大人,薛龄带到,里面躺了七个,都神志不清了。”
薛龄嘴里还在嘀咕:“这是大乾牢狱,律法铁条,岂容你们这些杂碎肆意伤人!”
县老爷听不清,上前一步:“这说的什么?”
辛参领眼神复杂,她实力强横,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说这些人不守大乾律法,在牢狱里肆意伤人。”
县老爷抚掌长叹,一脸的情真意切:“看我说什么来着,这薛龄,一向是最规矩的!怎么会出格?”
辛参领上前一步,看了眼牢房里地上的四个。
“大乾律法,为防死囚再行恶伤人,就算在牢房关押,手脚都加两重镣铐,怎么这四个没带?”
牢头点头哈腰的跑过来:“啊这……大人恕罪,今日非我当值,想是这些个猴儿崽子弄错了,才惹下祸事!”
这一个个唱的什么戏,县老爷心里明镜儿似的,眉头一挑,话头都戳到辛参领耳朵眼儿里了。
“哎呀,这世道妖魔横行,人心不古,就连牢房都不够用了,薛龄是有功之人,伤的这么重,怎么也和他们关一块儿了?快换间宽敞的!”
“呀,你们不过扶了他一把,手上都是血,他真伤的这么重?”
“我看他就是一把子傻力气,自己都入狱了,还当自己是管收尸的薛主事呢……”
刚还急冲冲的说是要过来看功臣,到了地方,不说救人治伤,也不问斩妖的事儿,居然第一个做的是换牢房。
“……”辛参领一时都顾不上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这老县令的眼神时好时坏,一忽儿说理,一忽儿说事儿,到底是站哪边儿的?
薛龄被拖到了刚腾出来的一个小单间儿,扔在了烂草堆里,嘴里还嘀嘀咕咕,像是伤重失了理智。
眼看人都这样了,还一片赤心,黑大也不好再叫嚷说薛龄和妖兽勾结。
县老爷捂着口鼻,嫌东嫌西,骂的牢头手脚都乱了套,一会儿扫地,一会儿清污,可县令就是不说如何处置薛龄。
辛参领想了想,递了话头:“既然话说两头,各执一词,那就不能只听一家,县令不如先请人来稳住薛龄的伤势,再做定论。”
“啊?是是是,参领大人言之有理,看我,上了年纪老糊涂了,来人,去叫医师来给他看看,别死牢里了,我手下就更没人可用了。”
得,看这态度,不管出不出大牢,薛龄都是县令要保的人。
辛参领笑笑,没接话。
一行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县衙大牢再次安静下来。
冯莽两眼放光的看着隔壁不省人事的薛龄。
“薛大人!刚来的人一身黑配弯刀,那浑身的气派,杀气都快溢出来了,那可是传说中的镇妖司!镇妖司啊!”
薛龄慢悠悠睁眼,演戏真累人。
他是故意的,借着教训死囚的由头,出气的同时传递信号,一箭三雕。
他神志不清,仍念着大乾律法,一片忠心赤诚,是要县老爷安心,他会守规矩,不该说的绝不会多说。
所以,县老爷也表态,会一力护他到底。
重伤,还能爆锤三个死囚,是向辛参领证明自己的武力,斩妖,就是他能做到的事儿。
就算辛参领不来,他也不亏,那就一箭双雕。
只不过,这伤口一再崩开,实在是要命。
好在,他的三个目的都达到了。
冯莽还在聒噪,“那一群大汉,那体格,比村老家的牛都壮实!居然听一个女人的话!”
这话薛龄不爱听,“女人怎么了,这世道,谁厉害谁说了算,没有女人,你哪儿来的媳妇、娘?”
冯莽点头称是,闪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是是是,薛大人说的是,大人刚还为了花娘打了那三个死囚……”
躲在暗处的黑大刚还点头,认同薛龄说的强者厉害,陡然听见是薛龄是为了什么花娘才发疯,气息一重,气不打一处来,他就知道这薛龄奸猾,果然让他听着了!
什么忠心为国,都是假的!
薛龄耳朵一动,猜出有人偷听,按住伤口立刻找补:“放你狗屁,那是为了花娘吗?那四个是犯了宵禁,虽然有罪,也有律法惩治,不该被死囚殴打致死!”
冯莽立刻滑跪认错:“是是是,要不您是官呢!看我这破嘴,医师怎么还没来,看肚子上这血冒得,跟个大泉眼似的……”
薛龄嗓子眼儿一梗,差点被空气噎住,这冯莽,人如其名,就是个莽棒槌!
难怪在街上都混不出个名堂,还不如老福叔有眼色!
冯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眼看薛龄怒目相视,调整跪姿,跪的乖巧顺从。
活像一只大腚朝天的蠢蛤蟆。
薛龄想骂也骂不出来了。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