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细密的痛起来,薛龄脸色惨白:“去吧,再取点银子来。”
福叔立刻住嘴。
薛龄穿戴整齐,由福叔跟着,半扶半搀的去了县衙大牢。
地牢阴暗,老鼠比虫蚁更多,深夜就更是渗人了。
薛龄的脚步声惊动了牢里的人。
“呦!薛大人,您老人家怎么这半夜过来了?”牢头谄媚的很,毕竟薛龄可是他的大金主。
牢头他们整日对着囚犯,手下武差都是见过血的,比前衙的衙役凶狠百倍,用来抓人进牢再合适不过。
原身和牢头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抓人进牢榨油水这事,县老爷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他到手的银子干净,其余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来看看,这是上个月的红利,牢头收好,最近镇妖司的人进城了。”
牢头掂了分量,笑眯眯的收进怀里,“最近利薄,大人还添了这么多,小老儿晓得厉害,大人放心。”
牢笼里的人见了,更是暴怒!
“薛狗!你目无枉法,冤枉好人,我咒你不得好死!”
“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
……
这些人咒骂不休,大多是被榨干了钱袋,没钱赎身,被原身扔在这儿,当储备粮的。
狐妖点名要幼童,他们才没派上用场。
粗略看了一眼,妇孺老弱倒是没有,大多是街上的市井混子,也只有这些人手上会有些脏钱。
这就好办了。
对付这些人,讲道理没用,只有比他们更混更狠。
“呦,还没学乖呢!”
薛龄抽了牢头腰上的大刀,把门上的锁链敲的叮当响!
“谁要是再敢满嘴喷粪,我就剁了谁的脑袋喂狗!”
福叔、牢头他们吓的哆嗦,四下一静。
“天大地大,衙门门开的更大,你们这些地痞流氓落在我手里,就是你们的报应,还不知道学乖?”
“眼看着上头要来巡察了,你们这群臭虫在街上晃荡岂不丢人!”
“县老爷公务繁忙,自然是由我这样的,来收拾你们。”
聪明点的,已经听出了薛龄的话音,慢慢安静下来。
“呸!说的好听!又没过堂,你们强行关押,抢夺钱财赎身,那就是犯法!”
闻声听去,是个眼角带疤的闲汉。
翻翻记忆,闲汉名叫冯莽,是这帮混子里的头头,好斗凶狠,诨名刀疤眼,算是刺头中的刺头。
他有个妹妹冯朵儿,从小病弱,是天生的药罐子,兄妹俩自小相依为命,他脸上的疤也是为了护着妹妹留下的。
跟着他混的一群闲汉,都很心疼这个妹妹,所以,即使原身好色,也没打这个姑娘的主意。
薛龄吊儿郎当的背着大刀:“笑话!你一个街头混混,跟官爷说什么犯法?你再多嘴一句,我就多关你们一天,不知道你那多病的妹妹……能撑几天?”
薛龄眼神轻佻,很容易让人引起遐想。
刀疤眼的眼神一变,要不是有这个笼子挡着,他能冲出来,一口咬断薛龄的喉咙。
“有种你放我出去!我……”
薛龄笑眯了眼:“牢头,再加一天!”
“得令!”关的越久,牢头的红利越多,他自然乐意。
这些臭虫在街上游荡,好事儿一样不做,保护费一文不少,关关他们,也能压压街上铺面、贩子的怨气。
冯莽狠狠的盯着薛龄,独狼一样,他额头青筋暴起,错着后牙,不敢造次。
薛龄弹弹指甲:“你说,病美人孤零零的被欺负了,断药断粮,无依无靠,多可怜啊?”
牢头很是知趣:“听说这林少爷喜欢瘦弱美人的癖好,更甚从前啊……”
林少爷是青阳县里有名的纨绔,他族里有人在京都做官,平日里常常仗势欺人,强占民女。
冯莽脸上的刀疤,就是早年为了从林少爷手上抢回冯朵儿落下的。
薛龄摸摸鼻子,没想到这牢头比他更狠。
冯莽双眼充血,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薛龄和牢头。
薛龄只能将错就错:“哎呀呀,你说这良民要是有了危险,我这官差管是不管啊……”
娇滴滴的姑娘,落在林少爷或者薛龄手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薛龄捏着软肋,不怕他不服软。
僵持了半天,冯莽屈膝跪下,多的一个字他都不敢说。
“行,成交。”
薛龄还了刀,拍拍手,干脆利落的走了,没再多为难他们。
出了地牢,已经过了三更天。
“福叔,天亮去看看冯朵儿。”
福叔脸上神情复杂,他怕薛龄是真的想要去祸害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