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叔好。”
“哎,好乖的小女孩,以后就住衡泽好不好?”
“不好……我想妈妈,还有爸爸……”
“乖孩子,听刘叔叔的话,刘叔叔帮你找新朋友……”
回想起小时候被路主任牵着小手送到刘兵涛面前的一幕,郁杏子更是泪流满面。
非但那时,到现在她还是无比思念远在美国的妈妈,哪有女儿不想在妈妈怀里撒娇?可对郁杏子来说能艰难捕捉到童年依稀妈妈的脸已是无比幸福,妈妈的呵护、妈妈的笑脸、妈妈的拥抱简直全无痕迹。而爸爸呢,是的经常能从电视里看到,那是戴着面具、展示给公众看的大领导,不是她想看的爸爸,不是从小学到大学同学们嘴里的爸爸,或严厉或慈祥或温和或寡言,但起码有血有肉可以触摸得到,郁杏子呢?
别的孩子看似寻常的家庭、亲情、父母之爱,郁杏子却什么都没有。她被托附给了刘兵涛最信任的王旬,王旬只知成天在外干活,不懂得交流;那些年唯一的精神寄托便是刘兵涛每隔段时间悄悄到家里询问她学习,有什么困难,他脸上总是笑眯眯的,眼里也带着笑,让她感受到阵阵亲人般的温暖和关怀。
“我想妈妈,我想爸爸,我要爸爸妈妈带我回家。”
每次她都眼泪汪汪地说。
刘兵涛总是微微地笑,亲切地轻拍她的头说:“等时机成熟一定会的,相信刘叔叔好不好?”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时机,好像还没有成熟,不,压根从未有过。
郁杏子内心翻江倒海,刘兵涛已风卷残云地吃完桌上所有饭菜,惬意地舒了口气,摸着肚子道:
“杏子要是今晚加班,我可能会饿晕在菜园里……东躲西藏将近半个月,最近两天三夜没吃一点东西,全靠喝水撑着。”
这会儿追忆荷莲岛发生的一系列谜团已无意义,说实话郁杏子也不是很感兴趣,特别与绿野药厂的案子。
“后来刘叔叔躲在哪里?是不是路叔叔安排的?现在怎么回事?”她一口气问道。
“一言难尽……”
刘兵涛道,“杏子,我不能在这儿过夜,以那帮人的神通应该查到咱俩关系上门包抄,还会连累你!有没有更安全的地方?”
其实不用他说,郁杏子也想到这一点,倘若刘兵涛在路主任安排下隐姓埋名起来了,如今被挖出真实身份并追得走投无路,可想而知对方能量大得惊人,区委宿舍大院对普通老百姓而言神秘莫测,是最安全的地方;对那些家伙来说却如履平地,反倒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走,换个住处!”
郁杏子当机立断起身道,“秦中隔壁的铜关,相信刘叔叔一定能得到最可靠的保护。”
刘兵涛也没多说,随她上车后径直驶出宿舍大院,才问道:
“你朋友?知不知道荷莲岛的事?”
郁杏子道:“说来刘叔叔可能难以置信,此人就因为荷莲岛改变了命运,否则压根不可能有今日——玄泽市委常委、铜关县委书记,那个绿野药厂就是他下令一夜之间砸烂的,人生,真是风云莫测。”
“因为碰到你,还是老路?”刘兵涛猜测道。
“他帮路叔叔安全离岛,路叔叔也挽救了他的前程,”郁杏子道,“后来他因为执意调查绿野药厂卷入阴谋漩涡,搅得乱七八糟但也结识了不少大人物……每次他去京都都能见到路叔叔,总之会提供最好的保护,请刘叔叔放心。”
能让女人绝对信任的男人有且只有一种……
刘兵涛心头一动,试探道:“你们是朋友……”
郁杏子抿抿嘴,半晌淡淡道:“普通朋友,我们都与荷莲岛有扯不断的联系。”
“唉,荷莲岛!”
刘兵涛伤感地长长叹息,良久道,“自打那天夜里偷偷逃出岛后,我再也没回去过,听说精神病院早已关了,现在荷莲岛全面开发旅游?”
“貌似不太成功,衡泽本地人都知道岛上原来有精神病院,感觉怪怪的,旅游业务远不如佑宁的舍岛,很巧,舍岛就是铜关这位县委书记开发的,他叫蓝京。”
郁杏子介绍道。
“听起来很优秀啊,难怪杏子赞不绝口……”刘兵涛笑嗬嗬道。
“没有吧。”
郁杏子暗吃一惊,发现自己竟不经意间流露出对蓝京的倾心,哎,小女生的心思瞒不住啊。
车子驶过秦铜隧道,郁杏子才拨通蓝京手机,简明扼要道:
“有个人想请你提供庇护,与荷莲岛有关具体面谈,安排到哪儿?”
蓝京还在办公室研究地图,当下沉吟片刻反问道:
“你在哪儿?”
“出隧道了,马上到你那边。”郁杏子道。
“你把车停在大业台商业区,我过去会合,”蓝京道,“然后坐我的车去一个地方。”
郁杏子根本不问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