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蓝京从晕沉沉中醒来,依稀闻到充满酒味的空气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脑子闪过“焦糖”两个字,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腾地翻身而起:
好消息是屋里、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大概、也许、可能没犯错误。
坏消息是,焦糖哪去了?
昨晚醉成那样,自己固然断片了,她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会不会睡在另一个房间?
匆匆下床跌跌撞撞冲到对面客房,床上空荡荡没有睡过的痕迹,啊,该不会连夜离开,那肯定容易出事的!
他下意识跑到院里准备出门寻找,想想又折回卧室拿手机,不管如何先联系上再说……
回到卧室床前,蓦地他如遭雷殛,僵立在床边半晌没动弹:凌乱的被子下面,淡蓝色床单上,赫然有一团红得发紫的血迹!
这种象征着圣洁与奉献的殷红,颜思思离开的那夜见过,和田甜领结婚证那夜见过,每次都在他心头罩上浓得化不开的情网。
他实在没料到,焦糖居然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将之身给了自己,而昨晚从进门到喝酒居然没露出半点端倪,他一直以为她情绪欠佳,竭力陪着聊天逗她开心!
傻女孩啊,为什么不让宝贵的初次更浪漫些、更完美些?
不知隔了多久,蓝京猛地醒过来似的赶紧打电话,里面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他却似痴了似的,一遍遍反复拨打……
咦?!
陡地他目光一凝,看到枕头边缘露出一小块纸片,赶紧掀起才发现原来是焦糖留下的一封信!
糟糕,糟糕……
打开信时蓝京手指发抖,全身哆嗦,心里已有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开头第一行字就让他眼睛一黑:
蓝京,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在驶往南疆的列车上……
霎时他身子摇摇欲坠,额头冷汗直往下滴,胸口恶心难受,不得不扶着床沿慢慢坐到地板上,强忍不适捧着信继续看下去:
是的你可能已经猜到,我主动报名成为今年七泽援疆干部之一,为期三年,昨晚实际上是告别,很抱歉我对你隐瞒了这个消息,正如你对我隐瞒项鸿飞已恢复自由。
我隐瞒,主要防止你反对并阻挠;你为什么隐瞒呢?我想你大概害怕了,退缩了,你良心受到谴责,你不敢真正得到我,实际上从头到尾我没有想过需要男人负责。
项鸿飞平安无事,我终于了却一桩心事,尽管最终靠念和燕家以及你不想透露的大人物联手才做成,但若没有你在其中竭力推动,项鸿飞这辈子要在监狱里度过,这一点毫无疑问。
不管我与项鸿飞的关系,还是关系到绿野药厂,或者我做过承诺,更或至今所遇的男人当中你最值得我的拥有,在赴疆之前总要留下些值得回忆留恋的东西。
但我可能上当了,你骗了我,容小姐也骗了我,也许你们串通好了一起骗我,关于你俩的关系是有问题的,不过与我无关了——你俩把男女之事描绘得很唯美很享受,可是知道吗,当你进入瞬间我身体仿佛被刀割开似的,我痛得流下泪水,我用力挣扎,可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只想着让你轻些,再轻些……
幸好苦难时刻还不算漫长,后来我从中体会到一点点愉悦,记住只有一点点,因为没多久你就结束了,呼呼大睡,怎么推都不醒!
南疆天地浩瀚,苍茫辽阔,以后随便我肆意飙车而无须考虑安全;我希望那边人与人关系也这么大气磅礴,少些心机和算计,让我度过无忧无虑的三年,至于三年后怎么办,管它呢。
另:昨晚我拿的那瓶茅台,酒是真的,瓶子是假的,里面暗藏机关,往左拨是白酒,往右拨是开水,所以我只喝了四两而你达到七两,嘿嘿嘿,没想到你也有栽到我手里的一天,当然了,栽你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栽自己,那种痛真是自作自受。
焦糖手书阅后即毁
蓝京定定盯着这封信连续看了两遍、三遍、四遍……拿起手机再拨,还是关机。
焦糖似打定主意至少今天不接他的电话。
想到昨晚她突兀从包里拿出的那瓶茅台,当时还被奚落了一番,他不由得苦笑;
想到她远赴南疆三年的决定,大概还在项鸿平恢复自由之前吧,任何劝阻都无济于事的;
再想到她说的“一点点”,蓝京深深自责,从描述来看昨晚恐怕是发挥最差劲的一场战斗,偏偏又没机会再次证明……
转眼定定看着床上斑斑血迹,昨晚娇柔婉转的山歌并非幻觉,历经数年他还是得到了她,却同时失去了她。
与颜思思的故事大抵相似,又有所不同,至少,他知道焦糖去了哪儿,何时回来。
上午身心俱疲拖到将近十点钟才到办公室,这在蓝京而言前所未有,还没落座就接到通知立即前往市府大院,乔大超召见。
蒋震的动作好快,乔大超反应更快。
车子出门后拨通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