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就是那个和包子铺老板叫板的花娘子,那你可要小心了,姓杨的表弟在衙门工作平日里又结交了一些做监市的好友当心他给你穿小鞋。”
风清月这般说时她并未把这话当回事,都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她想不到姓杨的会这般无奸不商。
仲春之际,微风吹来还有些清冷,淡淡药草的香卷入鼻尖。门外车水马龙,不时传来走卒叫卖货品的声音。
女孩缓缓睁开眼睛,就见高高粗粗的房梁在眼前,青瓦之下不见一点缝隙打开的天窗时不时有凉风吹进来。
她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阿爷。”
“你醒了,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你阿爷是谁?”身侧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
不多时又被一道娇媚的嗔怪打断:“花娘子你问这么多问题叫人家如何回答。”
她呆呆的不知说什么,这时左侧又传来一道磁性好听的男人声音,是个俊俏的阿兄。
他说:“她身上穿的粗麻一副是前两年的花色想来家境不好,脚底磨损的破皮恐怕走了近十里地,脚背上有被荆棘麻刺一类的植物刮破了,裤脚的位置又沾了些许苍耳。”顿了一会,“方圆十里内有林子又长着这种苍耳的地方只有东山,靠山而建的只有两个村子,一个是桃溪村一个是隔壁的望山村。”
他说完身旁再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那道娇媚的女子声音赞叹道:“郎君好厉害啊。”
“你是望山村的?叫什么名字,阿姐送你回家如何?”花自闲听罢对女孩轻声说。
她高烧刚退眼下还有些迷糊,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我是来找阿爷的,我叫阿暖。”
“好可怜的小姑娘,你阿爷姓什么叫什么?”风清月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凑过去道。
女孩想了想:“阿爷姓古,大家都叫他古老汉。”
之后又询问了半晌,阿暖说是阿爷在镇上做工,却又忘了是做什么工的也忘了是在哪里做工。
“要不我还是先送阿暖回家去吧。”她说。
风清月道:“她家眼下就剩她一人了,回去了她吃什么,万一又病了呢。”
“那”花自闲有些为难,若是把阿暖带回去睡那儿,他们一家还暂且接住在别人家。
像是看出了她的为难,风清月一把握住她的手笑道:“要不就让她暂且住在我这儿,你得空了来瞧瞧她,这样也好让她在城里等他爷爷的消息。”
闻言她勾勾唇:“那便谢谢你了风老板。”
“哎,花娘子那是你阿兄吗?”风清月忽地把她拽到一边,眼睛是不是意有所指地看向右侧霍拾昀站的地方。
花自闲抿唇,最后还是僵硬的点头。
“我的酒楼就在对面靠近医馆,孩子一有事我就抱过来,咱这就算认识了吧。”风清月冲她微微眨眼,“记得日后多来往啊。”
“好。”她点头应下。
临走前风清月还抱走了她那一大坛的肉粥。
从药铺往摊子走回去的路上,他们走在两边都是小楼屋舍的巷子,路边有人叫卖着绣品、玩具。
不时有卖花朗从他们身侧走过,伸过来一朵花问她要不要。
霍拾昀走在她后面,视线落在她用来簪头发的树杈上,那只被灵儿求着买来的簪子一直没机会给她许她也不会要。
“你怎会知道阿暖裤脚上的苍耳是在东山上才有。”她没话找话似的问。原以为他不会认真回答。
霍拾昀把袖子里的东西收好,轻声说道:“从前打猎时在东山上见过。”
“哦。”之后又是长久的静默。
他们似乎总是如此,即便是两个人时也无话可说。
她在一个卖虎头娃娃的小摊子前停下了,身后牛车撵着石砖开过来,只是颠簸了一瞬车上一桶木炭便朝着她头顶倒下。
霍拾昀展开袖子在空中一扫,木炭落入石桶里,他扶住木桶推回了车上。
车夫本欲道谢,却只见霍拾昀摇头随后他转身拍了一下驴屁股,驴子撒开了蹄子跑了出去。
花自闲对此全然不知,转身时瞧见霍拾昀把乌黑的手往袖子藏,不由疑惑了一瞬。
“老住在柳家也不好,不如咱们去些牛皮羊皮做顶帐篷,再买两张小榻在房子盖好前也有个能安身的地方。”她说,只是一个提议没想过霍拾昀回同意。
男人的眸子抬了抬,淡淡道了声:“好。”
“那现在就去。”
霍时昀还是把她给拽住了道:“先回摊子上看看。”
二人回来时,就见狐头帮的弟兄已经帮着把桌子椅子收好了,几人看上去在和摊子前的什么人对峙着。
“你们娘子这是在埋没小公子的才华。”推车前面一道玄衣男人道,他头发被纶巾包裹着别了一支象牙的簪子。
见阿生说什么也不放自己过去,院长挺起胸膛双手叉腰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